战争的临近,使得江陵城中人心惶惶,走在路上,都觉得有一丝压抑,路人的脸上充斥着不安,时值金秋,却是十分“寒冷”。
这种感觉,谢贞深有体会,这几日回到府宅,家中仆役虽然依然毕恭毕敬,但谢贞依然察觉到一丝不舒服。
这日回到家中,谢贞便往佛堂走去,王氏正在佛堂内诵经念佛,谢贞来到佛堂前,见母亲如此,也不答话,站在门口守候。
良久,王氏缓缓说道:“自取祸端的小子来了?”
“阿娘。。。”
“说吧,这几日你一直沉默不语,今日又突然来此又是为了何事?”
“禀阿娘,阿儿来佛堂侍奉阿娘又能有什么事?”谢贞毕恭毕敬道。
所谓,知子莫如母,谢贞心里有什么小九九,王氏又岂能猜不出来。
你是我养大的,你心里在想什么,阿娘岂会不知道,是不是准备走了?”
“啊?”
“如何?”
“阿娘果然厉害,阿儿今日是来向阿娘告别的。”说完,谢贞干脆跪在门外。“殿下已集齐兵马。明日便点兵出发。”
一直闭着眼诵读佛经的王氏猛地睁开眼,站起身来,走到谢贞面前,便一记巴掌扇过来,
“啪!”谢贞右脸顿时红肿。
“逆子!”王氏气极而泣。
“你还知道你阿爷死前是如何嘱咐么?叫我家安定富足即可,不要轻易出仕,你倒好,居然自己亲自送上门。”
谢贞跪道:“阿娘,如今天下纷乱,乃是英雄辈出之时。小子身为谢中郎(谢万)之后,若是浑浑噩噩,岂非辱没家名,望阿娘成全。”
王氏此时气的话都说不出,只是低头哭泣。正在偏厅算账的族兄谢晧听到哭泣声,赶紧跑过来,只见谢贞跪在门外,而王氏而是倚在门边哭泣。
“五郎,阿姑为何哭泣?”谢晧问道。
“阿哥,元正明日便要北上。”
谢晧听完,大骇,“五郎,之前大兄便一直劝告如今北朝狼视,城内世家大族们巴不得能避则避。如今,我家资产大部分皆以转移,你我皆可出城避难,五郎为何还要执意去趟这趟混水?”
谢贞说道:“如今天下大变动,正是适合大展拳脚的时候,元正不想丧失此等良机,抱憾终老。”
谢晧无言以对。
谢贞说道:“今日元正在宫道上碰见车骑将军,见到他脸色匆匆,看来大事不妙。”
“看来什么?”谢晧追问道。
“大战不远了。元正劝阿哥还是早日南下吧,保全一丝性命。”
“阿姑在此,吾若南逃,还是谢氏族人么?”谢晧反驳道。
“阿哥。”
谢贞随即头磕地道:“元正此行,凶多吉少,我阿娘便拜托阿哥了。”
谢晧赶紧扶住,说道:“阿姑待吾恩重如山,阿姑即为我母也,五郎此话有些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