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芳茫然,她其实比张皓还茫然。
“不过至少现在,有些东西应该还是我的……”张皓嘟囔着,“我爸的遗嘱早立了,他的律师前些日子和我说,我爸没改过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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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皓眯了眯眼睛,只要没改遗嘱,那就是他依然是老爸唯一的,全部的,继承人。
虽然老爸才四十五岁,现在高兴还为时过早。
张皓像个小孩一样,东一句西一句,不知不觉把自己掏了个底儿掉,还浑然不觉。
说着说着,他说困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叫季芳记得天亮叫他,他要下船。
季芳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季齐发出了一条信息:张皓说季颖和张文洋有个儿子在罗马读书,才12岁,明天季颖应该也会下船去看儿子,不会再跟去中东。
身边的童韵文也已经睡着,疲惫的女孩鼻息沉沉,睡得很香。
季芳却轻轻咬着嘴唇,半点睡意都没有,双目炯炯,清醒无比。
快五点了啊……马上就要——天亮了。
…………
时间被无限拉长,度秒如年;还是时间被无限缩短,光阴似箭。
无论哪一种,天亮依然准时来到,朝阳顺着海平面碾过来,像一个巨大的车轮,把整艘游艇拉入了明亮的白昼。
清晨的甲板上,有人在做晨礼,对着初升的太阳。
餐厅纷纷开了门,热闹了一晚上的酒吧则陷入了新一轮的沉寂。
工人们把巨大垃圾桶一个接一个送上运送带,准备到达时立即卸货。
04
游轮长鸣,往不远处的齐维塔维奇港口驶去,那里距离罗马市区70公里,是来往大型游轮货轮的固定停靠点。
据说游轮会在罗马停靠大半天,下午三点才会启动,重回大海。
不少客人都整装待发,准备下船游玩一番,到点再上船。
医疗中心的医生护士们在病人间穿梭核对登记,有些病人下船后将不再上来,他们必须做好笔记核实。
诺维娜一脸病容,靠在她的助手身上,也站在甲板上等,一副病恹恹,迫不及待等待下船的模样。
万姿扶着老师,回头对戴着帽子蒙黑纱的周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自己。
周雪带着黑色手套,一身黑,全身上下密不透风,她低眉垂目,默默点头。
岸边的水泥桩子都能看到了,所有人都在等。
而就在此时,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憋着的哑炮。
“怎么了?”诺维娜听到了,问。
万姿茫然摇头,心里大叹了一口气,这是地下密室那边定时引爆了吧?邱组长的计划能安然无恙吗?
游轮太大,小小的噪音很快被人忽略了,她们感触更深的是几分钟后,游轮撞上岸边停下的那一个摇晃,比那声闷响来得更贴近眼前。
很快搭桥倒下,人们排着队,先让病人走,一切都很有次序。
大船的下方有人在尖叫,但声音太小,也很快淹没在人群私语声中。
“周雪你跟着我走,在罗马待一天,我们明天去米兰再返回巴黎。”诺维娜说。
周雪回头去找许欢宴,知道看不到,也知道他现在不知在哪里,但还是伸长脖子看了好一会。
“好的,老师。”她转回头,乖巧应了声。
万姿手掌托着老师的腰,步伐稳定,三个女人鱼贯穿过桥板,终于踏上了陆地。
05
人分成好几路,路边有安排的当地救护车在等待,万姿看见凯特把人一个个往救护车里塞,忙得满头大汗。
季齐在不远处抬了抬帽子向万姿他们打了个招呼,他变成了一个中年大叔,拄着拐杖慢慢走开,一副腿脚不便的样子。
人群乌央央挤在码头,整艘船应该下来了大半,大部分人都是下来透气和短暂游玩的,码头上四散开,到处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