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荼,你在么?”沉默片刻,长生唤了声。
夜风吹得周的树叶沙沙作响,鸟雀安静了来,也没有虫鸣。
那片浓稠的黑暗之中,并没有人应答她。
长生等了一阵,辛荼始终没有现。
“我醒了,能记得你,你不必觉得孤单。”长生虽然没见到人,却还是对着黑暗中的那些树影道:“现我要回竹舍去,你若要寻我,到时可以吹笛,我便会来见你。”
还是没有声音。
“多谢你将手表留给我。”长生不再强求,转过了身:“我走了。”
她往竹舍那片灯火走去,那曾是她记忆中最温暖的存在,时刻,即使她知道那片明亮的光是虚幻的,还是毫不犹豫地迈向了它。
长生推开书房的门,司函正坐得端正,手里拿着一册书,看得仔细。
旁边点了不少灯,很亮堂,司函喜欢灯火通明的感觉。她的身影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晕,平素的肃穆被掩了些许,看上去平和又静谧。
姑姑还是记忆里的那姑姑,从没变过。
长生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司函,眼中泛起酸来。
“傻站在那做什么?”司函头也不抬,是道。
长生回过神,连忙向她走了过去。她在司函身边蹲了来,脸颊偏在司函腿上,双手抱着司函的腿,跟糯米团似地黏着司函,乌黑的双眸更是瞬也不瞬地盯着。
司函被她扒拉得无法动弹,却也任由她扒着,不过她觉得长生的表现是有些古怪的,目光掠过去,扫了一眼长生,道:“怎么了?”
“没怎么。”长生乖乖道:“我便是想姑姑了。”
司函唇边牵了些许笑意,搁了书卷,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先前在厨房里,你将我们都想了一遍。现怎地还在想?”
“我很是想你。”长生将哽咽藏了起来,眼中亮晶晶的:“是以我要想你久一些。先前在想,现也要想。”
别看司函平里端着一张倨傲,不近人情的脸,对着长生的时候,一向都是将长生当做宝贝,宠到心尖上。她听了长生这番话,伸手捏着长生软乎乎的腮帮,忍俊不禁道:“你是方糖油果吃多了,还是在厨房又偷偷尝了蜜?”
“我未曾吃很多的,也吃了。阿洛说了,夜里不可饱食,我可都听着呢。”长生忙道。
“那便是偷了蜜?”司函道:“这般会哄人。”
话音刚落,司函脸色却又变了变,警惕起来:“可是瑾儿和洛神又想从我这讨要什么紧要东西,又怕我说她们,便让你过来以甜言蜜语哄骗于我?你且说说看,她们要你带什么回去?”
看来这类事以前没少发生过。
长生忙道:“不曾有的事。这回什么都不用带,我是想你了。”
“最好是这般。”司函轻轻点了点长生的额头。
长生趴在司函腿上,摇了摇她,道:“姑姑,你今夜能和我睡在一块么?”
梦铃声还在响,但长生置若罔闻,她要等阿瑾和阿洛以梦核唤她即可。她相信,她们能够做到。
“怎么了?”司函道:“发生何事?”
“没什么事。”长生眼巴巴地望着她:“我是想与你一起睡,多和你说说话。”
“可以。”司函道。
长生眨眨眼,道:“姑姑,你不介意再多些人一起睡罢?”
司函顿时冷了脸,冷哼一声,道:“我倒是不介意,怕她们两今夜没时间搭理我们。”
“我问问看,不晓得了。”长生看向了房门。
师清漪与洛神现在房门处,向她们走来。师清漪手里端着托盘,上头几盏茶盏正冒着袅袅热气,她将茶盏搁在司函旁边的桌上,道:“姑姑,我给你泡了花茶,糖油果甜了些,正好可以解一解。长生,你也喝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