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夜并未立即走开,而是居高临,睨着椅上长生:“我已归家了,与血湖时不同,现有许多衣衫可供选择,你去取一件披上。”
她轻声补了一句:“莫要着凉。”
长生抬头望着她,笑起来,这回答应得很是干脆:“好。”
夜瞥向先前湖边问过那名仆从,:“你去安排。”
那名仆从似是颇得夜信赖,夜许多事,都是令她着手安排,有何疑虑,有时也会问询她。
那名仆从躬身:“是,主人。我来侍奉主人衣,让九妹领着靖姑娘前去挑选,主人意如何?”
夜简单地颔首以示同意,离开厅堂往里头行去,那名仆从让长生厅堂稍作等候,之后快步跟了夜后头离去了。
不多时便有一名同身着红衣,蒙着面子过来向长生见礼,语气亦是平淡木然:“靖姑娘,随我来。”
长生仔细端详着面前子。
以往她分不清那些仆从区别,不知她们名姓,但方才她听那名仆从唤这名子九妹,这是她头一回夜住处见到一个有明确称谓仆从,如此特殊,自是要多加留意。
虽然这九妹应当不是什么实名姓,而是排行昵称,但已很是稀奇了,毕竟她以往从未见那些仆从她面前相互称呼过,夜也从不唤她们。
有了称谓,要区分和记住对方特点,便容易了许多。
长生一面暗自观察,一面跟随九妹,穿过曲折廊,步入一间房中。
九妹打开衣箱,:“这间房中衣衫皆为主人之物,只是平素主人不大穿,都已洗过,很是干净,靖姑娘可随你心意选一件。”
夜衣衫颜色多以沉黑色为主,有任何明亮之色,长生选了一件,九妹便服侍她衣。
九妹有多少言语,长生深知她们这些人性子,亦很是配合,不会多说什么。
不过长生却发现九妹和旁人似乎有些许不同,虽然仆从们都极冷漠,但九妹与她们相比,眼中有时会略有一丝起伏。比如她瞧见长生手腕上那两枚用红绳串起珠子,会多看几眼,似乎是觉得那两枚珠子很是好看,不由自主地吸引了目光。
替长生束腰带时,会主动问她:“可觉得紧了么?”
若是换做旁仆从,决计是不会这般问她。旁仆从,最多是问几句,答一两句,若长生不吭声,她们便闭口不语。
长生总觉得这位九妹情绪起伏,似乎比旁仆从多一些,不过也只多了些许而已。
待衣完毕,长生向九妹笑了笑,感激:“多谢九姑娘。”
九妹眼中一怔,似有疑惑地盯着她看。
长生忙:“我可是唤错了?方才我听夜身旁人称你九妹,但我不知你名姓,便只能以九姑娘相称,冒昧之处,望姑娘见谅。”
九妹却:“怎会冒昧,你是第一个唤我九姑娘之人,多谢你唤我名字。”
长生双眸清亮,到夜仆从竟会谢,这九妹确与旁仆从大有不同。
她饶有兴致地问:“你名字当是九妹么?”
九妹语调依旧有多少起伏,似不动石块,那里:“我有名字。”
长生闻言心好奇:“那为何你会谢我唤你名字?”
九妹答她:“主人未曾赐名,我们皆有名姓。但我要一个名姓,即便无姓,有个名也好,只是主人从不赐名,我便与他姐妹说了,让她们依照年纪排行,唤我九妹或九姐。九虽非我之名,但我将它当做我名字,你是唯一唤了我名字之人,我自是感激你。”
长生越听,越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
夜仆从,她总觉得她们有任何自我,无情绪,仿佛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