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芊望着她笑了笑,她晓得,阮总是最懂她。
千芊在白色蛊箱旁坐来,盯着那水盆道:“我要在此守着时蛊,记最准确的尸体彻底化去时间。现左右,你要去头歇息一么?”
阮便在盛尸体的池子旁坐,道:“妨,我在此帮你盯着尸体,若尸体消解完了,我立时知你,你再去瞧时蛊的卵。”
有她陪在身侧,千芊自然窃喜,欣然道:“那好。”
时间流逝,千芊瞧见时蛊又产了一卵,半时辰过去了。
申时中,已至。
雨霖婞穿过一片紫雾,在树叶堆积的潮湿草地上走着。
夜色黑漆漆的,四周都是枝干虬结扭曲的大树,每一棵树干都粗得需要两人合抱才能围成一圈,枝叶更是繁密,到处缠绕着藤蔓,在这黑暗之中更显得鬼影狰狞。
天气分闷热,空气中湿度非常,出的汗都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她原在野草地上穿的那身衣服变了,变成了一件炎炎夏日才穿的小背心,裤子是军绿色的工装裤,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登山靴,原出门时背的背包也换成了一更大容量的背包。
她对自己身上的这些变化全然没有感觉,手中打着一手电,往照着路,尽量避免自己那些藤蔓绊倒。
更大的变化其实体现在她身。
她现在子变得更矮,面容也完全不似以那样成熟妩媚,而是变得青涩如少女一般,一双眼水汪汪的,里头两枚珍珠正滴溜溜地转。
现在的她,论是身还是长相,都像是一十四五岁的中学生,但她根就没有意识到有任何不对劲。
对她而言,周围的一切,包括她自己的变化,都是那样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
雨霖婞低头看了手表,现在是晚上的八点二十。
她有点烦躁,学生证她弄丢了,虽说学生证可以补办,来丢了就丢了,须在意,但现在在这阴森森的雨林里面,就怕那些家伙捡到了。不久自己家这边的队伍和那些家伙起了冲突,如果那些家伙知道她在哪学校读书,还不得以后去学校找她麻烦?
找麻烦也不要紧,她爸妈让堂口的弟兄帮她摆平,但要是真闹到学校去打一场,感觉面子挂不住,班上同学还以为她是什么混社的不良少女呢。
十五岁的雨霖婞,比较在意的是自己在学校的面子问题。
出门的时候就不该把学生证随手放进背包里,这倒霉催的。
雨霖婞低骂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没走分钟,她就走到了长在一起相互缠着的三棵树附近,树有两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一看上去似乎腿脚不便,背靠着大树休息,另一手臂上缠带血绷带的少年站在边上,一手托着手臂,焦急地张望。
等那张望的少年看见了雨霖婞的手电光,喜不自禁,连忙说:“小姐!这里!”
背靠着大树的少年身子立刻动了动,似乎想要起身,努力了还是徒劳,只是望着雨霖婞。
雨霖婞快步走了过去,低声说:“叫什么叫,别把这林子里的脏东西给叫出来了。阿笙出门我怎么教你的,摸金的别瞎叫唤,叫唤了容易惊动棺材里的主,虽然咱现在还是见习摸金,但这些规矩可得守好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笙连忙点头,声音压得很低:“小姐说得对,我记住了。”
雨霖婞把打满水的水壶递给风笙:“你去把水过滤一。”
风笙赶紧接了水壶,走到一旁处理。
靠着树休息的苏亦咳嗽了两声。
“苏亦,你感觉好点了吗?”雨霖婞把背包放,用手摸了苏亦的额头,烫得吓人。
苏亦嘴唇苍白,笑了笑:“好多了,谢谢小姐关心。都是我没用,伤到了脚,还要让小姐去打水,这种来应该是我来的。”
雨霖婞说:“别废话了,这种时候还分什么你来我来的,你和阿笙都受伤了,我反正没,活蹦乱跳的,打水对我来说又有什么难的。”
苏亦大为感动,说:“我再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走了。我得快点找到雨叔叔和时阿姨他,和他合,这里实在是危险了。”
雨霖婞咕哝一句:“这次偷偷跟过来,我已经我爸妈骂得半死了,现在又掉队了,待要是成功合,你说我爸妈不一通混合双打,当场打死我?”
苏亦笑道:“怎么呢,雨叔叔和时阿姨那么疼你,最多嘴上说你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