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才抬起头来,眉略蹙了蹙。
“可是……舒服?”洛忙道。
“没有,很……舒服。”师清漪红脸,还好红面纱遮,也瞧出来,说:“你刚才说起梦铃,我想到了些事。”
“……在想什?”
师清漪声音微抖:“如果她们几个听见梦铃之声,也能有所察觉,那就好了。”
她又呓语似地说:“也知道她们几个在各自的场里,究竟是看到了什光景,会开心,还是会难过呢?我希望她们能……开心,能见到想见的人,又怕她们发现都是虚假的幻影,会……更难过。”
洛抬眸,凝望她,轻声道:“至少她们,终究能见上面。我说过,你若想见姑姑,由你自个决定。”
师清漪沉默了下来。
千芊自片紫雾走出来,踏在充满古意的长街之上,四周建筑翘角飞檐,行人都是古时的打扮。
日头照这条长街,原本熙攘热闹的长街上如今行人稀疏,那阳光明媚,也照出街上半点活泛之气,行人多以面巾覆面,行色匆匆。
千芊也身身古时的紫衣软衫,面上亦蒙淡紫色的面巾,前瞬她还穿现代的衣服,后瞬,她对身上变换的装束与周遭环境就接受得那样自然,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只是步履翩然地往前走。
面走,能依稀听到街上有哭声传来。
她晓得,又有人家里死人了。
“这回是轮到了谁家?”有行人在低语叹气。
“棺材铺陈伯家的儿子,就这根独苗,近来因这场疫病,陈伯家的棺材都卖光了,留了副棺材死活卖,说是留给自个的,没成想给儿子用上了,瞧陈伯那面色,估摸也是成了。”
“这世道,当真是乱得很。这阵子又折了好些个夫,城里如今夫紧缺,若我们也染上了疫病,可如何是好,该去寻谁看病?”
“余晖馆的馆主重金请了邻城的些夫过来,这几日又在馆外张贴布告,广招游医,已有几个夫前去了。听闻里头有个陌夫,是从外头进来的,医术很是了得。”
“余晖馆里头病人那多,便是多几个夫,也是忙过来。我听说前阵子城里住个唤做千芊的女夫,但凡经了她手的疫病病人,都活下来了。”
“什?那个妖女?你可莫要指望那个妖女,她就是个魔头,还好近来销声匿迹了,然你几条命都够落在她手里的,连尸体也会给你留。”
“这般可怖?”
“自然是的。”
千芊目斜视,经过这低语的行人身边,轻风拂过她蒙脸的面巾。
她走到处泛旧的告示旁,见名女子的画像与其它几个面目穷凶极恶犯人的海捕令张贴在处。
那女子画像旁写:“此女名唤千芊,擅妖术,却以医术为幌,将看病之人杀害,聚尸家。凡禀报去向者,府衙重赏之。”
脑海里有个女子冷冷的声音响起:“那些都是无主的尸体,尸体堆得越多,疫病传得越快,替们清理尸体,竟还知激。者以尸炼蛊,还是为了替们除疫,这些愚民,整日里就知血口喷人,早知如此,当初便该任由们自生自灭才是。”
千芊盯自个那张海捕令,浑在意,只是笑道:“贱人,谁许你出来说话了?”
“贱人。”千陌漠然道:“我说句话又能如何?”
千芊盯自个那画像看了阵。
千陌本想与她言说,却架住好奇,忍了片刻,道:“画像有何蹊跷成?”
“没有蹊跷。”千芊笑道:“只是我想请画这画像的人吃些小玩意,将我画得这般丑。”
千陌:“……”
她冷哼道:“你以为你生得好看?”
“你好看,乃是世上的人。”
千陌她猝及防这夸,懵了:“……”
千芊道:“你这贱人好看,我自然好看,我乃是世上的人,将我画得丑了,还许我说了?”
千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