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旁人嘴中来,许会震惊,可从鱼浅嘴里到这些,竟又觉得那般自然。
濯川对未知事物有着一股子极认真的探求劲,见到诡物会画图册,遇到有趣的风土人情亦会记载来。
此刻她鱼浅说起这些私房话,虽涨红了脸,却也得无比专注。若有不解之处,还会主动问鱼浅,鱼浅便笑着一样一样替她解惑。
师清漪站在一块脉晶石旁,伸凝了两支金箭,一支递给洛神。
两人先箭尖各掀开脉晶苔的一个边角,之后打横箭身,小心翼翼地将上头覆盖的脉晶苔卸了来。
脉晶苔直接着生于脉晶石上,这脉晶石体积巨大,脉晶苔又是一大片一大片地铺陈在脉晶石的表,此番便如同取了一大张柔软的白色皮子,宽大完整,上还是毛茸茸的。
师清漪得了一张上好的脉晶苔“皮子”,笑道:“这没问题了。待到时脉息恢复,这里空缺的脉晶苔会很快重长来的。”
洛神托着脉晶苔另一边,道:“回罢。”
两人回到气泡处。
现气泡体积大,不好覆上去,师清漪将气泡缩小了,与洛神两人各牵着那张脉晶苔的两头,如铺被子似的,将脉晶苔铺了上去。
那气泡顿时被盖了个严严实实,里头完全遮挡了。
师清漪再度让气泡恢复为方一人半高的模样,气泡变大,脉晶苔积却未有变化,导致这张脉晶苔最终只遮住了气泡的大半边。
两人走进气泡,从头能瞧见她们的膝盖部分。
不过能遮到这个地步,师清漪已很是满足,她们只是在里头相谈,只要不被读到唇语便好。
师清漪瞧瞧了四周覆盖的白色脉晶苔,只觉得浑身舒坦,她低头看着地,笑道:“都挡好了,我仔细瞧过,这地上也没有任何‘眼睛’,对方是无法从底瞧见我们的。”
关于“眼睛”这个词,先前她只能藏在心底,无法明言。
此刻终于可毫无负担地说口,再也不怕被旁人到。
洛神道:“先前在雪地里,‘眼睛’是在天上与雪中,脉后,却未瞧见脉井底的任何‘眼睛’所在,那些‘眼睛’应是在我们头顶的黑暗之中,俯瞰来。”
师清漪点头道:“脉井底极高,往常亮如白昼,上头有些什么,自是一目了然的。如今脉息被阻隔,上头一片混沌,而地上也都是坚硬的脉晶,先前松软的雪不同,‘眼睛’藏不进去,若换做是我,也会选择将‘眼睛’挂在脉井上空,就像是平常装‘监控摄像头’选角度一样,这里也是放那种‘眼睛’的绝佳位置。”
明明身处一个充满古韵的时代,她却很自然地说着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设备。
洛神也神色平静地着,两人都了然于心。
师清漪的笑意里藏着几分小得意:“反正‘眼睛’藏得再好也没,气泡上盖了脉晶苔,我们现可是身处‘眼睛’盲区,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对方又能奈我何?”
“你想如何做?”洛神问她。
师清漪洛神这话里头的别样意味,颊一热:“我只是进来与你说说话而已。”
洛神眉目温柔地望着她。
师清漪被她这目光看得心中软来,似要冒泡一般,她笑道:“鱼浅这气泡当真妙绝,她总说机是神器,殊不知她这个气泡是真的神器呢。现对方分明晓得我们进来说话,却不见,又被脉晶苔挡着,瞧不见我们,想看看不到,想不清,可气死对方了。”
洛神她这话,轻笑着摇了摇头:“怎会气?对方又不清楚我们已知晓,还为我们也是与鱼浅濯川那般,是因着不方便,进气泡来说什么私房话的。”
师清漪耳根微烫,看着脚,轻嘀咕一句:“随便对方误会,反正我没有私房话要说。”
“是。”洛神道:“你只是要训我的话。”
师清漪哼道:“莫要胡说,我可不止是要训你,还有好些正经事要与你相商的。”
她说到这,又叹了口气,换了一种说话方式:“哎,为了骗对方,跟着你这样古腔古调说话说久了,我好像都有点绕不回来了。”
“你说得很是自然。”洛神眸中泛起了几丝惘然之色,道:“很适合。”
“你喜欢吗?”师清漪莫也觉得有些唏嘘,音放轻了些,说:“那后我私底多说点给你,你觉得好不好?”
洛神道:“按你平素习惯的方式便好,不必强求。”
“好。”师清漪微笑应着,说:“反正对方不到,没必要做样子了,那我就还是像前那样说话吧,那样的确是会习惯一点。”
洛神凑到她前,阖着眸子看她,低道:“不过若你在那般时候,换古语与我说些私房话,我会很是期待。”
师清漪只觉得耳边吐息暧昧,指尖都似跟着发了麻:“……”
她头顶快要冒烟了,伸攥在洛神胳膊上,羞得要去推开她,却又舍不得,只能僵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