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雨霖婞,声音寡淡:“雨司令。你方才不是说,美人计么?”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雨霖婞:“……”
师清漪:“……”
眼看洛神已经走远,雨霖婞端起酒杯,讪讪地说一声:“我刚开玩笑的,想不到你表姐这么认真,真是可塑之才。等等,师师,你干嘛那么看着我,怪瘆人的,我又没欠你钱。”
师清漪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下,次,你,这,张,嘴,再,敢,胡,说,八,道,出,馊,主,意。我,就,扒,了,你,的,皮!”
雨霖婞浑身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师清漪紧张地看着洛神远去的方向,很快,她就发现洛神并没有朝萧以柔和章台柳那边走,而是穿过一条缀铃铛挑光灯的过道,兀自往酒吧深处拐了去。
路上能看见有几个男人意图跟她搭讪,她连看都没看一眼,一路径直走,直到后面,似乎有些脚步匆匆。
然后,她掩在灯影迷乱之下的高挑背影,最终消失在了师清漪的视线中。
“奇怪,她不是打算去使美人计的,怎么又往别处走了?”雨霖婞端着酒杯,挺纳闷。
师清漪抿了下唇,没说话,手指却下意识想摸出手机给洛神发条短信,问问情况。
但是考虑到洛神刚才的神情,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选择安静等待。
二十分钟过去,洛神并没有回返。
倒是那边章台柳和萧以柔的交谈结束了,一男一女站起身来,悠然地往师清漪和雨霖婞所在的桌位这里走过来。
萧以柔走在前面,第一个和雨霖婞打了招呼,笑意妩柔:“雨小姐,没想到这里也能遇见你,真是有缘。”
雨霖婞家大业大,门路广,和这些公子哥小姐们都有过不同程度的接触,各自知道了几分底,她站起来,得体地招呼回去:“萧小姐,多谢你的酒了。下次有机会,我请你。”
“雨小姐客气。”萧以柔说完,敛着光灯流彩的眼睛看着师清漪:“师小姐,你好,二叔经常向我提起你,我还盼着什么时候能和你见一面呢。”
她说得客套,师清漪自然也跟她玩客套,站直身子含笑说:“你好,萧叔叔也跟我提过你。说起来,上次我们不是还有过一面之缘么?”
萧以柔说:“上次只是照面,也没说过话,这回算是正式认识了。我们还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不如现在交个朋友,以后也方便些。”
她笑得别有意味,师清漪自然是看出来了,心里一套,表面一套,继续不动声色地笑:“当然,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朋友了。萧小姐,有空联系。”
萧以柔瞥到桌上没动过的那杯鸡尾酒,问:“你们坐在这里的那位朋友呢,她似乎离开了很久。”
酒杯孤单到刺目,被推去一旁,一如那个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表示,冷漠如霜的女人。
师清漪心里冷笑,面上却说:“她去洗手间了。”
萧以柔听了,顿了几秒,才抬眸亲昵地拍了下章台柳,说:“我有点事,先走了。台柳,她们不是找你有点事么,你和她们接着聊。”
两人言谈举止如此亲昵,完全不像是老板和客人的关系,倒像是十分熟稔亲密的朋友。
章台柳点点头,目送萧以柔远去,这才转过漆黑的眸子,微笑地看着师清漪和雨霖婞两人。
“丁子侃已经告诉我了。”男人嗓音极富磁性,温和好似璞玉:“两位来找我,有什么事?”
君子如水。
君子若玉。
这男人实在漂亮得过分,也美得过分,眼眸乌黑深邃,鼻梁高挺,模样赛过昆山玉质。尤其是长睫毛遮掩的左边眼角之下,有一枚极其细小的泪痣,泫然到隐隐约约,格外惹人心软。
再加上他是流水长发,菁华风雅中,又揉了几分不属于风月场所的高贵。
师清漪定定地看着他,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深了几分。
“师小姐?”章台柳好整以暇地笑,提醒道。
师清漪回过神,压住心中那种异样,说:“章老板,请坐。这次我们有些事想向章老板打听一二,还望章老板不要介意。”
章台柳坐下来,修长手指相互交扣,搁在桌上,笑意犹如春风和煦:“那个案子的事么?最近找我的人有些多,不外乎这件。”
这男人,表面上看起来,倒是很好说话。
不知道内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