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世了,2004年的今天,和我们的女儿林汐一起,因为羊水栓塞。”
平地一声雷,话说的轻飘飘,其中酸苦,怕是只有林岛安自己清楚。
“都怪我,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当初她还没有成年和我表白,因为我的拒绝跑去了美国,如果后来我没有后悔,没有追到她的学校读研,或者我没有答应她,又或者我们没有一毕业就结婚生子,她现在肯定还活着。”
林屿宁像是被突然捅开了蓄了很久水的泉眼,话一句接着一句的往外冒。
“节哀。”
习羽欲言又止,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想问的话问不出,安慰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2004年,这么多年了,林岛安看起来好像还没有走出来。
“是不是想问,我对你好是不是因为她?”
“想问但不该问。”
“你有这个权利问。”
习羽拿走了林岛安手里的酒杯,倒了杯酸梅汤塞进了他的手里。
“问了你也说不清楚,不然你也不会邀我一起过年。”
“习羽,对不起。”
“我不在意。”
两句话几乎同时而出,林岛安愣在那里。
“为什么?”
“你把你自己活成了戈壁滩上她的一座孤坟,原本你打算守着你那一抔黄土寸草不生,我是你这座坟上机缘巧合长出的一棵野草,哪怕仅仅是一抹绿,也比荒芜强一点。”
“谢谢。”
“如果当时我能早点察觉到余方升的异常,或许我能够救赎他。”
“这不是你的错。”
“这也不是你的错。”
在习羽看来,人与人之间都是予取予求的关系。
习羽很怕毫无来由的示好和关心,因为很难判断对方在求什么,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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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习羽来说,林岛安何尝不是余方升事件后,自己抓住的一缕浮萍,无根无源又足以可抛以信赖,在习羽毫无察觉的时候这缕浮萍已经渐渐成为一条坚实的麻绳。
在这么一个对习羽来说文化有冲突,语言有冲突,挑战不断的城市求学,能有林岛安这么一个可以信任的依靠,习羽觉得自己很幸运。
知道了林岛安的过往,就好像这份信任和依靠可以落地了,自己并非只是单向的接受他的好,能反向安慰到他,习羽是开心的。
“大哥,你还想喝酒吗?我可以陪你。”
“不喝了,其实十年过去了,再多的情绪也都淡了,今天和你坦白,我本来也是做好了你会生气的打算的。”
“那不会,我又不是真的白眼狼,谁对我真心的好,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习羽还是倒了两杯威士忌,酒这种东西不能完全依赖,但是在很多时候,确实可以缓解忧愁。
“大哥,你还相信爱情吗?”
习羽坐在了林岛安的对面,问出了这种狗血的话,习羽自己都受不了自己。
林岛安接过那杯威士忌,又是一饮而尽,刚刚还说不喝的人,自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灌自己。
“我相信,因为我永远爱她。”
“她很幸福。”
“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习羽回答的很干脆,林岛安下意识的看向林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