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就剩下习羽和林屿宁两人,电视里还放着春节联欢晚会。
习羽把自己的那杯牛奶塞到林屿宁手里,伸手要去探他的额间,被半道截住。
“我还好,没醉。”
桂花蜂蜜牛奶,习羽还是用林屿宁教她的方法做的,常温牛奶的口味不佳,她不爱喝,鲜牛奶保质期短,总会遇上没有的时候,他就研究出这么个做法。
把牛奶放入微波炉加热,拿出来后就着热气舀入一勺蜂蜜,撒上一层干桂花,牛奶的余热会将蜂蜜和桂花的香味一起激发出来,喝进肚子,解酒又养胃。
“困吗?陪我下去走走吧,想不想去玩雪?”
刚刚在餐厅里,他看见习羽在窗前看了许久,连续几年的冬天都是在南方过的,林屿宁想她大概是很久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雪了。
“走!”
两人说走就走,关了电视,套上防风的羽绒服,习羽在茶几上翻找出打火机,指着门厅处的鞭炮。
“把它放进车里,我们掐着点回来放。”
习羽家的小区门口是个开放式公园广场,是她去读大学的第一年建好的,中间陆陆续续的回来过几次,从来没有完整的逛过。
牵着手漫步在鲜有人涉足的雪地上,足迹清晰可见,雪花轻轻落在发梢,时间刚刚好,过了盐粒子一般的骤雪后,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很适合出来漫步。
城市发展的速度不快,和国际化的城市相比,这个北方小城没有被过度的光污染,零散昏黄的路灯照耀着前路,习羽一跑一跳的踩的积雪咯吱咯吱的响。
“我爸爸在厨房里和你说了什么?”
“他约我明天一早去爬山。”
习羽轻笑,指了指不远处的轮廓。
“喏,我猜是那座山,对你来说也就是个小山丘,沿着最蜿蜒曲折的小路,最慢也就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山顶。”
一座她小时候觉得好高的山,永远也爬不到顶的山。
林屿宁眯着眼睛聚焦着视线,浅色瞳孔夜晚看东西如白昼,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习羽指的那座山,是不高,只能被称之为山丘的一座山。
“看来他要嘱咐我的话不多。”
广场中心的人工湖的音乐喷泉奇迹般的开着,湖边零零散散的聚了些在放烟花的人,习羽惊奇的往木栈道跑去。
停在湖中心的岸边,延伸到湖内的木栈上没有围栏,在广场上玩的多是带着小孩的家长,没有人聚集在这里,难得的可以独霸美景。
蹲在栈道旁,努着劲儿的吹散掉一片雪,习羽坐到木栈边上,把脚搭下水面,冬季是枯水期,湖水的水平面很低,脚沾不到水。
林屿宁就着习羽的姿势坐在她身旁。
“你知道这个湖有多深吗?”
“多深?”
习羽看向不远处中高层的楼房,挑了挑眉。
“大概和那栋楼差不多,从高一挖到我高三毕业,当时我们都以为这个广场会一直烂尾下去,永远都建不成。”
伸手将人紧紧箍在怀里,林屿宁吓唬她。
“那你可坐稳了,我不保证,你掉下去我能把你救上来。”
习羽猛地想起那年落水,靠在他怀里歪着头问他。
“那年,我落海,你救了我后为什么跳进了水里,游到了泳池的另一头?”
对上习羽清澈的眼神,温润的指腹轻轻拂下她眉梢上的落雪,低头吻上习羽的唇,万物寂静,时间被拉得长久,雪慢慢的落下。
蓦得听到近处传来小孩子的笑声,习羽一惊,不留神在他舌尖留下齿痕,林屿宁吃痛从她口中退了出来,留下白酒和牛奶混合的香味。
“我怕我忍不住再凶你,就跳下去感受你在海水里不能呼吸的那种窒息感,我体会过了,在海里溺水太难受了。”
“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当时在半空中目睹了你救我的全过程,没有你救我,我那时可能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