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央侧首望向詹南客:
“况且,若真冠你之名以詹南血脉存在于世,你先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此言一出,正中得詹南客顿时哑然。
幽弱的叹息之间,他沉闭下了眼,眉心是难抑的微颤,口中再无言说。
凛然高姿的肃雅男人转向他,对他拱手揖礼。
以恭敬的模样掩盖着那抹压迫力:
“此夜过后,一切如常。陛下染疾休养,劳烦帝侧大人、尽心陪侍。”
长夜不过才游走了一半。
风起的毫无征兆,怕是时过不久,雪就要落了。
帝侧殿内,孤影独行。
詹南客的每一步都落得极为谨慎,唯恐在空旷的殿阁中惊出了一分一毫的声响。
伤痕累累的手掀起了帘帐。
床榻上的少女紧闭着双眼,除了那稍显苍白的肤色外有如沉睡。
詹南客坐落在床沿,他握过少女冰凉的手,渐渐束紧。眸中是难以平复的忧思,与层层迭摞的自责。
若真冠你之名以詹南血脉存在于世,你先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师央的话徘徊在詹南客的耳间。
落寞浓郁,弥漫在那双俊美的眸里。
她对他的主动倾怀只是为了怀上詹南血脉。
而待目的达到后,他会被她丢弃、被她驱赶。
他再不能留在她身边。
在他清楚于自己的处境那一刻起,他就决定——
绝不能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他会在与她同寝前服下药物。
让自己的精种无法将她受孕的药物。
他并不是不想遂她所愿。
他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被她抛弃的准备。
在得知她怀孕的那一刻,他起过一丝杀心。
那丝杀心并非针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是指向着那孩子暂且未知的生父。
他嫉妒那个男人能与她血脉相融,他嫉妒那个男人会与她有着无法断绝的羁绊。
他捧拢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