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半个时辰前,月射江上,公孙倾城再次出现在那一叶扁舟上,拂染一见到她,登时松了一口气。
其实,凭借她的修为,完全可以用神识探查御春堂发生的一切,可是,有矶阳在,她却不敢那么做,一旦那么做,必然会被对方发现。
“城儿,事情解决的如何?”看着公孙倾城慢慢盘膝而坐,一向沉稳的拂染竟然急切的出言。
毕竟,能够解救出一人是一人,倘若还未派上什么用场便折损了,这对公孙家也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公孙倾城轻叹一口气,将御春堂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拂染听罢,不禁自嘲道:“依照他的脾气,又怎么能够忍受得了姜沉禾受到一丝的委屈呢?”
其实,她不用去测算,便知这二人凶多吉少,方才发问,不过是确认罢了。
公孙倾城大震,“姑母为何发出如此叹息,那姜沉禾她不过是一凡人尔,矶阳为何如此待她?”
拂染未答,反而问道:“城儿,你今日见到她,可是感知到了什么?”
“他?姑母说的是矶阳?”在她看来,姜沉禾一个凡人,哪里值得她的姑母发问呢?
拂染摇头道:“城儿,你真的没有在姜沉禾身上感知到什么,譬如心窍波动?”
公孙倾城大震,完全不明白拂染为何问这等问题,难道姜沉禾是有心窍的?可是,明明……
“没有,姑母,我已感知过了,她的身上没有一丝心窍波动的痕迹。”
公孙拂染大惊,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不过,很快又叹气道:“果然如此。”
公孙倾城大震,“何意?”
拂染叹道:“你无法感知她的心窍波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她用了遮掩符,只是,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毕竟,用此符,容易挡住天道,领悟能力便会下降,她初修,不大可能用这种方法,而第二种,便是……她的心窍远远多于你,所以,你根本感觉不到一丝。”
“什么!”公孙倾城大震,“这怎么可能?”
拂染未答,而是目光又望向她,问道:“城儿,你感觉姜沉禾此人如何。”
姜沉禾如何?
怎么姑母又问起这个?不过,她还是极力回想姜沉禾的模样,纵然她极会隐藏,眼中仍然闪现出一抹淡淡的不屑。
“姑母,城儿并未在她的身上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拂染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叹道:“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纵然冰雪聪明,可是,还是太过年轻气盛,太过骄傲,以至于俯视天下,以为她乃是最好,竟然看不出旁人的优点来。
骄傲不是坏事,可是骄傲过了头,就会蒙蔽双眼,看不清事情的本质。
而事实上,对于公孙倾城的回答,她也早有预料,但是,她总是心存一丝希望,希望这个孩子纵然年轻气盛,性格终究是沉稳的,应当给她带来惊喜,如今看来。
一个人再怎么冰雪聪明,倘若没有经过历练,还是难以做到真正的沉稳,难以心境平和的去感知周围的一切,哪怕是一根卑微的小草,也要心存恭敬之心,如此,才是真正的问道啊!
而此次叫公孙倾城前来,便是要她懂得这个道理。
“城儿,其实,你完全可以赶在矶阳之前救出国儿和琦儿,可是,你没有做到,你可知,是为何么?”
公孙倾城大震,“这个……城儿不知,还请姑母指点。”
拂染再叹一口气,眼中的失望更甚,“是因你根本没有将姜沉禾放在眼中,所以,并未提前感知,以至于失利啊!”
公孙倾城大惊,“这……”未曾想姑母竟然一下子戳穿她的心思,不禁面上生红,道:“城儿知错了。”她虽然这样说,可是却并未将姜沉禾放在眼中,她见多识广,也并非未见过胆量大之人,所谓无知者无畏,一个人胆量太大,并不是什么好事。而至于方才姑母说姜沉禾的心窍多余她,她是如何都不可能相信的。只是,既然姑母说了,她也不敢反驳对方罢了。
拂染见她如此,哪里不知她心思,只是她并未再说教下去,所谓点到为止,倘若她提醒到这个份上她还不能够警醒,那么,也只能让她好好吃吃亏,张长记性了。
而事实上,她完全可以将姜沉禾来月射宫为悟离修魂补魄之事告知公孙倾城,但是,她没有那么做,为的便是磨砺她的心性。
这个孩子纵然天资禀赋,冰雪聪慧,终究是被家族保护的太好了,倘若不经过一番磨砺,又怎么能够真正为家族所用呢?
而倘若她没有经受住这场磨砺而死去,那么,这样无能的人,又怎么能够带领家族走向辉煌呢?所以,纵然死了,也并无什么可惜。
不过,她纵然心中这样想,面上还是一片淡然之色,道:“城儿,你可感知过姜家其他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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