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碰到她的东西,得回家拿香灰洗手,对不对?”
另一人拍拍毛志杰的背:“亏得你不认她,不然也被克死。”
混混嘴巴没遮拦,讲得起劲,最后一人说:“可怜你那个姐夫,唉,他不晓得毛婷婷在本地的名气,要是他知道,还敢娶她吗?”
血涌上脑门,刘十三喊:“闭嘴!”
毛志杰一脚踹中他肚子,踹得他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倒。毛志杰蹲下,揪住他头发:“干什么,你跟她有一腿?”刘十三抓着他的手腕,愤怒地喊:“松开,老子不卖了,老子去退给婷婷姐!”
毛志杰随手捡起一块板砖,拍拍他的脸:“她花了多少钱?”
刘十三说:“四份。八万。”
毛志杰龇牙笑:“退了,退给我啊。”
刘十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他妈还是人吗?”
毛志杰说:“退不退?”
小镇的夏日,全镇懒洋洋,只有知了不知疲惫地鸣叫。汗水挂在眼角,刘十三觉得胸闷,闷到要爆炸,他也捡起一块板砖,指着毛志杰说:“松手。”
毛志杰阴冷地盯着他,揪头发的手更加用劲:“我说,保险我不要,八万,退给我。”
刘十三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说:“不可能,那是婷婷姐的钱。”
毛志杰扬起板砖:“退不退?”
刘十三也扬起板砖:“你砸我,来,你砸我也砸!”
“去你妈的!”毛志杰一板砖下去,砰的一声,刘十三天旋地转,记着也要砸过去,手根本不听使唤,整个人倒了。他蒙了,眼前有红色的液体,自己都能感觉到眉毛边湿漉漉的。
牌友们一看真的打伤人,一哄而散。毛志杰退了几步,慌慌张张,推起板车,从刘十三迷糊的视线里消失。
7
小镇医院,刘十三缝了几针,医生说不严重。刘十三头裹纱布,哭丧着脸,不知道回家怎么交代。门口一阵脚步声,毛婷婷匆匆忙忙进来。
她双手不安地绞着,说:“十三,他打你了?要不要紧?”
刘十三捂住脸,悲愤地说:“缝了几针,能有多大事。都传到你那儿了,看来外婆肯定也知道了。”
毛婷婷慌乱地晃手:“不是不是,有人看到跟我报信的。”
刘十三叹口气,说:“婷婷姐,你那保险我做不了,回头退给你。”
毛婷婷说:“连累你了,对不起。”
刘十三说:“婷婷姐,你要结婚了?”
毛婷婷脸腾地红了,年近四十的女子,原本鬓角有星星点点的白,这会儿不见了,估计染回了黑色。她不安地说:“对,国庆办喜酒,你和阿婆、程老师都来。”
刘十三说:“姐夫什么样儿的?”
毛婷婷小声说:“姓陈,广州人,到开发区建楼盘,跑山里吃饭,认识了。老陈比我大八岁,二婚,工地上的,晒得显老,但懂照顾人。”
刘十三笑了,兴致勃勃地说:“那我们到时候去闹洞房。”
毛婷婷说:“十三,保险不用退,换个受益人,填老陈的儿子,你看好不好?”
这是对毛志杰死心了,刘十三有些替她高兴,说:“好啊,按你说的办。我没事,只要你想通,外孙被打,王莺莺也不会怪你的。”刘十三认真地望着她,说:“婷婷姐,你要幸幸福福的啊。”
毛婷婷走的时候,刘十三发现她哭了。因为她用双手握了握他的手,表示歉意,刘十三看到,有一滴水落在她胳膊上。
8
九月也过得很快。学期伊始,同球球好说歹说,小家伙终于答应上学,隆重打了张欠条。程霜抽空去看,球球乖乖背着手端坐,聚精会神地学习。
中秋放假三天,院子热闹起来,王莺莺自己烘的月饼,一百个卖得飞快。
淡淡的圆月刚挂上天边,云彩绚烂,程霜溜进院子,大喊:“外婆,今晚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