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站着的那名洵阳侯府公子差点没将早饭给吐出来。
阿苗装腔作势地继续求着。
院子里的人不再应声,好了,作为张果先生的她生气了。
“下辈子,我不做人了,做你的一颗牙齿,这样的话,我难受,你才会疼,不会这么无动于衷。”阿苗自说自话,继续拍几下门板:“我都难受得不想活了,你真得狠得下心么?”
“你少这边装可怜,你去找你的小徒弟啊,她不是很厉害么?治好了渝州城那脂粉铺子惠娘闺女那满脸痘印坑洼的脸啊,你不是惦记么,去啊,在我这边折腾什么啊?”
“你一口一句我惦记她,我哪里惦记了?当日不是她救了咱们,咱们才活到现在么?”阿苗开始与姜三郎对台词了,准备进入状态,让后头的人听见互坝村遭受欺压的整个版本。
“所以我不跟那小丫头计较,我就跟你闹,是你惦记着她,听说她那边不安定,就要收拾包袱去看她,你当我是什么了?让我怎么跟你白头偕老啊?”
“你既然这样说,且罢且罢。”阿苗摇头晃脑的,转过了身子,看见了杵在后头听了许多的人,先是佯做想在才瞧见他们时怔愣一下,接着又垂头丧气地要走了。
吱呀——门打开了,姜三郎,呃,不,此时他应该是蓝秀才。
他攥着“陈果先生”的手,“你什么意思?”
阿苗贴在下巴上的胡子又是一抖一抖几下,让人看见她也有了情绪,生气了。然后她又语重心长地自言自语起来:“小老算是看明白了,一个人要是舍得让我伤心,就根本不会在乎我是否流泪,就算整张脸毁了,你的眉毛都不会跳一下。所以我赶紧收起卑微的泪水,找个地方洗洗睡
吧,该干嘛干嘛去。”“你这该死的,睡了我抬脚想走,我是冬天给你暖被窝,夏天给你煮解暑甜汤,这么尽心尽力地伺候你,你却惦记着那个小妖精,你让大家评评理,你会遭天谴的。”姜三郎揪着阿苗袖子,一字一句说得可
清楚了。
声情并茂,眼眶红红,泪水从眼角滑下,可不是一个被情所伤,悲痛至极的那个人主么?
只是他身型高大,面容清隽,看起来阳刚内敛的汉子,结果配上这等言语与肢体语言,让正常人心里只是叹息。
特别是那个叶天铭,当时姜三郎一出来的时候,着实被惊艳到了。
当时就想,生得这样俊,比他同窗包养的那个娈童还要俊上太多分。
弄得他这个不是喜好男风的主,都心潮涌动了一把。
只是……他这时候拽着“陈果先生”,声声怨怼,数落着“陈果先生”的绝情与花心,让叶天铭立即敛住心神,打了一个哆嗦。
一个男人可以喜欢男人,但男人穿着男人的衣服,举着兰花指,流着眼泪,咬着嘴唇,就不能看了。
而洵阳侯府的下人们想的又是另一出。
蓝秀才与陈果先生站一块儿,蓝秀才这般高大颀长,陈果先生个子小成这样,这俩人躺在床上,怎么看就应该是蓝秀才在上头的主。
可是……根据现场直播的判断,这蓝秀才妥妥是在下面的主啊,陈果先生夜夜趴在上头,不就像是猴子爬树么?
当然,这边人脑子里想了那么多,而那边的“陈果先生”与“蓝秀才”还在继续拉扯,细数俩人情感中的种种摩擦。
姜三郎此时的泪水不是假的,他辣椒油涂得这么狠,眼泪想憋也憋不住啊。“你说我不心疼你,我哭成这样,你心疼过么?”姜三郎呜呜哭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