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荷连忙解释,“我家主子只是来探望恩师,不是来行贿送礼的!”
方脸女子冷哼,眼神像是在看白痴,“前几个人也是这么说的。”
谢荷一噎。
“我确实不是来行贿的,”唐云面色坦然,语气沉静,“烦请这位宋姑娘帮忙给吕夫子带句话,就说学生唐云拜见。”
“唐云?”没想到,方脸女子听见这话,一直冷着的脸有了反应。她将唐云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语气有些挑剔,“你就是唐云?”
不就是个长得好点的小白脸,浑身没有二两肉,也无甚稀奇的,值当吕夫子惦记这么久?
“姑娘认得我?”
方脸女子哼了声,“你没死?怎么不早点来看看夫子?夫子可是日日都在念叨你。”
这语气怎么酸溜溜的。
唐云弯眉笑,“我也很想念夫子,病一好就立刻赶来了。”
方脸女子转身往里走,“进来吧。”
唐云跟在她身后,谢荷提着礼盒小步跟上。
“我叫宋思,”走在前面的方脸女子突兀开口,头也不回,着重强调,“是吕夫子的得意门生。”
唐云莞尔,“知道了,宋师妹。”
宋思转头看她一眼,再次哼了声。
转过一处走廊,迎面就撞见提着礼盒的林雪。
宋思一见她,又重重哼了一声。
林雪倒是停下来,很有涵养地打招呼,“宋学友,还有这位学友。”
她彬彬有礼地告辞,完全不像是被扫地出门了,看得小土鳖谢荷一愣一愣的。
这人都没有羞耻心的吗?
林雪有没有羞耻心不知道,但唐云是有好奇心的,“宋师妹,最近学院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不知道也正常,学院交流赛开始选拔参赛学子了。”
学院交流赛是一项每三年举办一次的大型学院竞技类活动,由各州、府主办。
大雍朝的行政划分只有三级,分别是州、府——县——乡,州和府同级,区别在于府是朝廷战略重地,实际地位比州高半级,如京城所在的京兆府,唐云所在的兴阳府则南接竹化,是重要的军事战略要地。
这场学子间的盛宴面向各州、府下辖的所有学院和私塾开放,旨在展示不同县的风采,同时,通过激烈的比赛,使教师和学生能够发现自身的不足之处,从而促进教育教学水平的提高。此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来年八月秋闱来临前,给学子一次展示才华,扬名立万的机会。
比赛结束后,州、府会根据比赛成绩排出下辖县的排名,这个排名不仅决定了下一次学院交流赛的比赛名额,还影响着未来三年内州、府官府对下辖县的教育资助额度。
学院交流赛确实很重要,但也不至于重要到私下给夫子送礼来抢占名额的地步。
因为官府对此事审查极严,一旦发现,直接革除科举资格,夫子受贿,则直接褫夺功名。
唐云追问,“今年的交流赛可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只有出现更大的利益,人们才会铤而走险。
“你倒是敏锐,今年,鹤云居士会来我们兴阳府,”宋思脸上不由露出点激动来,“听说,鹤云居士想要在这次交流赛上收徒。”
鹤云居士,谢玉静,字从安,出身名门望族河东谢氏。于永宁十九年状元及第,不喜官场,次年就辞官游历四方,尽享山水之乐。她着有许多篇脍炙人口的诗篇,开创了豪放派的文风,在文人墨客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她常居住在鹤云山,因此世人又称她鹤云居士、谢鹤云。
鹤云居士!
谢荷也不由激动起来。
连小土鳖谢荷都知道鹤云居士是谁,足以得见谢玉静在民间有多大的影响力。
难怪清河学院的学子都开始铤而走险了。
说话间,宋思领着唐云走到一处书房内。
吕采薇身着儒袍,站在书桌前,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手握笔,在宣纸上挥毫泼墨,行动间潇洒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