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黄观仿佛又找到了理由,悲愤道:“但是……你刚才在金殿上偷我芴板,害我被施廷杖,这总不假吧?”
萧凡一脸正气的表情顿时化成满脸尴尬,干咳数声道:“……黄大人,刚才是个误会,其实你那芴板不是我偷的,是我在地上捡的……”
“放屁!你还狡辩!总之你这家伙不是好人!将来必成祸乱天下的奸臣,本官宁死不与你为伍,也绝不接受你半点恩惠!放开我,放开我!”黄观激动得浑身乱扭,手舞足蹈,像个英勇不屈的地下党。
“黄大人,你能安静点吗?我没要你与我为伍呀,我只是送你出宫门而已,不要说得那么严重……”萧凡无奈的按住乱蹦乱跳的黄观。
黄观像个闹脾气的孩子,犹自大吵大闹,还不停的挣扎。
萧凡的耐心被耗尽了,他一直不是个耐心很好的人。
“你真不要我扶?”萧凡瞪着黄观道。
“不要!宁死不受你这奸贼一丁点儿恩惠!免得污了本官清名!”黄观回瞪着他。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不扶正好,我还省得累一身汗呢,靠!好心没好报!”
萧凡说完就架着黄观转了个身往回走。
“你……你这奸贼,为何往回走?你要带我去哪里?”
萧凡没理他,架着他走到刚才他趴着地方,还伸脚量了一下。
“你刚才是趴在这里的,对吧?”萧凡笑问黄观。
“……对!那又如何?”黄观一梗脖子怒声道。
“那就对了!”
萧凡脚下使了一招扫堂腿,狠狠一绊,把黄观绊了个四脚朝天。
“啊——”黄观惨叫出声。
萧凡笑眯眯的拍了拍手,道:“既然不受我这奸贼丁点儿恩惠,那您就老实趴在这儿等锦衣亲军把你扔出去吧。”
“你……你这心肠恶毒的奸贼!嘶——”黄观疼得直抽凉气。
萧凡说完扭头就走,顺便狠狠一甩大袖,以表达心中的不满。
读书人,简直不可理喻之极!这种人天生欠抽,以后骂人若想骂得恶劣一些,就骂人家是读书人,既痛快又解气!
或者更直接一点,“你是黄观!”“你才黄观!你全家都黄观!你全家不但是黄观,还都黄子澄!”
恶毒吧?
不再管地上趴着的黄观的死活,萧凡头也不回的朝宫门走去。
他心中有些哀叹,看来自己跟黄子澄,黄观他们这些清流派今生注定是敌人,从第一次见面便已注定了,宿命啊!像那谁来着?……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小李飞刀和上官金虹?
如果与满朝大臣的关系像西门大官人和金莲就好了,和谐呀。
“慢……慢着!你站住!”
刚走了几步,身后的黄观忽然开口叫住他。
萧凡回头,冷眼瞧着他:“怎么?改主意了?愿意接受我这奸贼的恩惠了?”
黄观大怒:“呸!本官宁死不受!”
“那你叫住我干嘛?”
“……本官的芴板,还我!”黄观怒气冲冲道。
萧凡忽然间得了老年痴呆症似的,神情瞬间变得迷茫起来。
“……芴板?什么芴板?”
“你装什么傻!就是在金殿你偷了我的那块芴板!奸贼!小人!无耻之徒!”黄观气得破口大骂。
“我偷的那块芴板?这事儿我得好好回忆回忆……”萧凡满脸深思之色,然后转过身,一步,两步,三步……
最后就这样沉吟着离开了黄观的视线……
“国之不幸,降此妖孽,呜呼哀哉——”黄观眼睁睁的看着萧凡的身影消失在宫门,然后他趴在午门广场正中,神情沉痛,仰天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