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牢房里原本干干净净的刑具,眼下也沾了不少血迹,江吟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牢里都是些熟人,看到她进来,万盛率先爬到门口,伸手道:“阿吟,你是来救姑父的吗?”
经过这些日子他是真怕了,还有人被用刑。
好好的一个人出去,回来便是血糊糊的,吓死个人。
“呸,没出息!”万保宗踹了万盛一脚,随即略带讨好的看着江吟,“阿吟当然是来救咱们的,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儿有隔夜仇。”
“嗤,救你们?”趴在地上浑身是伤的胡泉忍不住轻嗤一声,恶狠狠的盯着江吟,咬牙道,“做梦!这毒妇不杀你们泄愤就好了。”
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受伤,江家人关了这么久,半点事都没有。
张源之捏紧拳头,附和道:“就是,要救也是救我这个二叔。”
他跟江吟才是嫡亲的亲人,不救他救谁。
倒是沈甘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
大概,是已经知道他自己被踢出族谱了吧。
江吟静静地看着他们争吵,看了会儿戏后,这才走到万盛几人的牢房门口。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嘴里吐出的话异常冰冷:“你们已经不是我江氏族人了,都是你们,连累三娘一起除族另立女户。
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们如何,跟我江氏本家无关。
但是,若让我知道你们亏待三娘,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随即,她眼神微眯,转头看向小狼崽子江练,一字一句咬牙道:“还有你,若让我知道你对不起你娘,我便把你扔去喂狼!”
原本她还有许多骂他们的话,但她忽然觉得没必要。
继续纠缠下去,也只是让旁人瞧热闹罢了。
万盛反应过来,怒斥道:“你说什么胡话,老子还在,她怎敢另立女户!”
他好好一个当家的,没有他的允许,江三娘她怎么敢!
这话万保宗不乐意了,他虽然不高兴江三娘另立女户,但他更见不得万盛反客为主,站在他们父女头上。
他又是一脚给万盛踹上去:“老子还在,轮的到你指手画脚?”
踹完人,他阴沉着脸看向江吟:“我才是家里做主的人,轮不到她一个妇道人家做主。”
意思就是那女户不作数,必须她出面才行。
“呵!”江吟冷哼一声道,“妇道人家怎么了?别忘了江氏历来是女子做主,而你们,都不过是赘婿罢了。
你们才是我江氏女子的附属品,轮不到你们来做主。”
眼见万盛和万保宗气的脸都绿了,江吟还继续扎他们的心:“对了,你们猜我在别处见到了谁?”
她扫视了整个牢里关着的人一圈,勾唇道:“你们马首是瞻的那李官人、哦、不对,人家本姓可是姓赵呢。
那赵官人啊,现在可在别的府逍遥自在,哪儿还能记得成都府这小小一个蒙山上无关紧要的你们。”
赵盛,便是那夜来她江氏茶山上、他们口中的李官人。
也对,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又怎会用本名呢,怕还打着嫁祸给李戟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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