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请留步。目前的局势想必你也感觉到了,私以为我们双方在这个时候应该相互扶持守望相助才是。”
“晋王送了我们平州两座城,我们平州永远记着他的好。若是晋王这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们。”郭翀暗示。
白行知神情凝重,他对目前局势的看法很不乐观。
跳出局中,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晋王对上朝廷,赢面很小。
双方对抗至今,晋王的领地是慢慢地被蚕食了,现在晋王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时至今日,晋王的输已经是大势所趋。这种大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受得到。
比如被谢湛策反的心腹,晋王对他不好吗?不是。对方的背叛,在于晋王势弱,在于不看好晋王了。
当你处于弱势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可能成为你的威胁,而当你处于强势的时候,便是曾经的敌人都有可能转化成你的朋友。
白行知送走郭翀后,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虑着这些事。
他回来后,见到晋王的第一句话就是,“王爷,你有想过此役最坏的结果吗?”
问出这个问题时,白行知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滞涩。
晋王一愣,继而一笑,“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死罢了。”
果然!“王爷,你没有考虑过与平州深度合作吗?”
白行知心想,如果王爷有这样的想法,他们需早做打算。手上捏着的资本越多,和平州谈判时就越有底气。
不然手上的底牌在和朝廷大军抗衡的时候一张张地打出去,消耗掉了。再和平州谈,就不好谈了。
“深度合作?”晋王道,“你说的这个深度合作其实就是依附于平州,只不过名头好听一点罢了。”
白行知沉默,心却渐渐地往下沉。
“说到底,平州吕颂梨秦晟之流终究是叛臣。”
“吾父乃大黎世宗康成帝,吾兄乃先太子,吾岂能臣服于大黎的叛臣?吾不能让祖宗蒙羞。”
闻言,白行之不再劝,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悲意。晋王身为天皇贵胄,不乏傲气和傲骨,让他臣服于平州,等同于折断他的羽翼,迫使他跪着求生。这样苟且地活着,非他所愿。
长安
孙家军新军还有辎重队以及祭拜的队伍已经做好准备,整装待发中。
出发的前一夜,孙老太君告诉王东,像她这样的孙家军的老一辈就留在长安,不随他们一起出发了。
王东闻言大惊,“老太君,我们不是说好了——”
王东没想到孙老太君竟然早有打算。
孙老太君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我们放出去的理由,只能将这些小辈们都送出去,断断没有长辈去祭拜晚辈的道理。”
王江自然清楚就目前对外宣称的理由,如果要将孙老太君这些老一辈带走,有多牵强。
而且他们留下,也是为了稳住朝廷,“王司长,不要小视了朝廷,小视了天下英雄。”
王东当然知道,这段时间,长安是如何的暗潮汹涌。
“老太君,我明白您的担忧,但目前的情况也没有您想的那么危险。咱们可以先一起离开长安再说。”
“王司长,这事你听我的。”孙老太君抬手拍拍他的手臂。
说到这,孙老太君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舒展,“能将年轻年幼一辈都送出去,我们都已经很满足了,不能太贪心了啊。”
王东一咬牙。他肩上的任务也很重,而且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孙老太君,那我就先将他们送出去。你们在长安要撑住,州长不会不管你们的。”
“好,你们慢慢来,不要勉强。”
王东只能硬起心肠去做最后的准备,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