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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俗人(第2页)

居上觉得这问题简直是找不自在,“我是本朝子民,大历在陛下和郎君的励精图治下民康物阜,我还去惦念前朝,是有多不知好歹啊!”

受用,凌溯唇角浮起了笑意,“早前陛下说小娘子聪慧,我还不相信。”

居上听得很惊讶,自动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陛下夸过我么?夸我聪慧么?”

他高深且矜持地颔首,“作配太子不易,宫中要经过多番权衡,才会正式下诏赐婚。”

是这个道理,居上庄重地端正了姿态,“我这人,还是经得起推敲的,起码我诚恳,”复又向他笑了笑,“尤其对郎君,知无不言,从来不说假话。”

凌溯心道是啊,甚至不懂拐弯,可以撅你个四脚朝天。像刚才他问起高存意,本以为她会找些顺耳的话来搪塞,结果她完全不给他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拒绝一切慌张辩解和柔肠寸断。因为知道前情还来纠结,本身就属于没事找事,绝不能惯着这个坏毛病。

抬手抚了抚额,他自觉无趣,“娘子的好处,宫中都看得见,不单陛下夸赞你,皇后殿下也欣赏你。不过我今日有些乏累,想好生休息半日,小娘子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就回去歇着吧。”

这话说得太客气了,客气到她不好意思挪步,忙礼尚往来了一番,“我送郎君上榻?”

凌溯说不必,“多谢好意,我知道榻在哪里。”

居上觉得就此扔下一个受伤的人不闻不问,好像有点薄情,宫里都已经夸她了,既然挨了夸,就得做得更好。

“别客气,我给郎君盖被。”她热情地将他引到榻前,比手请他躺下。

凌溯很不习惯,委婉地推辞,“我受的是小伤,不碍事的。”

”见了血,怎么能算小伤呢。。。。。。”她惆怅地嘀咕,转而又追问,“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贼人,敢伤了郎君?”

想起今日遇袭的经过,凌溯面色凝重起来,命侍立的人都退下,方缓声道:“新朝建立,看似朝纲稳固,其实背光的地方各有各的盘算。譬如锁阳城一带,原有瓜州节度使雄兵驻守,大军南攻时,节度使虽然投诚,但并未真心归顺,朝中任命了行军司马及参谋远赴瓜州,人还未到凉州,便莫名失去了音讯。”

居上讶然道:“瓜州节度使想自立为王?”

凌溯哂笑了一声,“大有这个可能。可惜现在不是乱世,容不得他们割据。这万里江山就像一只碗,千疮百孔多年,哪里破了就锔哪里,收编不得亦可武统。。。。。。”

她忽然发问,凌溯心头微有触动,那双深邃的眼眸望过来,“怎么,娘子不愿意让我亲征?”

居上道:“国家大事,不是我一个闺中女郎能够定夺的,全看陛下的决策。我是想,郎君要是亲征,我留在行辕就没意思了,你出兵之前能不能替我讨个恩典,让我回家待一段时间,等你凯旋,我再搬回行辕。”

所以小算盘打得噼啪乱响,全是为了她自己?

凌溯气得脸色发白,“朝廷还没下令让我领兵呢!”

嗓门有点高,吓了居上一跳,忙道:“好好好,我就是随口一说,郎君别生气。

“然后识相地调转了话题,“那个行刺你的人,是女子吗?那天游玩回来,我细想想心有余悸,万一刺客伪装成爱慕你的女子,就像那个龟兹乐伎那样,那郎君岂不是危险了!”

所以她的反应真是慢半拍,到现在才发现有隐患。不过能想那么多,也不容易了,凌溯道:“刺杀我的不是女子,是个粟特汉子,假借身上写了密函,引我过去查看。也是我大意了,没想到外表病歪歪的人,竟有那样的身手。。。。。。”

居上并不关注那个粟特人,还在为将来太子后宫的组成劳心劳力,喃喃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看来以后不能纳异族女子进东宫,我得为郎君的安全考虑。”

凌溯说了半日,发现鸡同鸭讲,无奈道:“凌氏有家训,向来不许纳异族女子为妾,到我这里也不会破例。”

居上点头不迭,老祖宗果然高瞻远瞩,有先见之明。

三言两语圈定了纳妾的范围,彼此都很满意,居上发现他还坐着,又殷勤道:“郎君不躺下吗?睡一觉,好得更快。”

他瞥了她一眼,“小娘子在,我躺下可是太失礼了?”

居上心道假模假式,昨日乐游原紫薇树下,他一沾毡毯就半躺下了,也没见他有什么不好意思。今日受了伤,反倒矜持起来,别不是跳了一回潭,脑子进水了吧。

算了,此地不宜久留,她识趣道:“郎君歇息吧,我先回去了,待晚间再来看你。”

从东院退出来,边走边感慨:“这新朝太子也当得险啊,幸好身手不赖,要不然可坏事了。”

药藤琢磨了半日,终于得出结论,“圣上和皇后殿下一定是探明了娘子比寻常贵女犷悍,才下定决心封你做太子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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