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时清寒的目光扫过她额头上的伤口,眼底的冷光凛冽。
王樵几人都愣住,都没料到陆清时会出现在这,“陆主任,这是我们和姜医生之间的恩怨,和您没关系,我劝您还是不要插手!”
“疼不疼?”陆清时低眸看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发上。
姜浅隐忍着眼泪,摇头。
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她没想到他会过来,本来她不觉得疼,她觉得她可以忍,可在看到他的这一刻,那些压抑的痛苦突然就汹涌起来,突然就觉得忍不住了,不想忍了。
就连额头和身体上被打的疼痛也变得清晰深刻,疼的让她想哭。
除了疼,还有委屈。
被冤枉,被设计,被误解,却又无可奈何的委屈。
“先回家处理伤口。”
陆清时目光落向十七,十七立马会意,护着脑袋流血的姜浅走向单元楼的门口。
王樵急了,想追却被陆清时的保镖堵住了去路,他气的暴跳如雷,“陆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清时眸色沉静,指尖还有着姜浅额头上的血,“尊夫人去世我很抱歉,你们有什么条件尽可以跟我谈,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冤有头债有主,是她害死我老婆,跟您有什么关系?!”
王樵气得不行,他万没想到陆清时会横插一手,本来讹上姜浅十拿九稳,五百万够他们一家子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还能在城里买个房子新娶个媳妇,可若是碰上陆清时这种级别的人,他就没有把握了。
陆清时声音一贯的清冷,“被你们打的头破血流的人是我的妹妹,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姜浅额头上虽然流了很多血,好在只是皮外伤,齐嫂眼睛不好,等陆清时进门的时候,她还没有上好药。
陆清时接过齐嫂手里的棉球,沾了碘酒,慢慢擦在她伤口附近,姜浅闭眼忍着酒精的刺疼。
“为什么不躲?”他问。www。
姜浅抿着唇,秀气的小脸在灯光下泛着苍白的颜色,她眼睛是通红的,“死者为大,不管怎么样,病人已经死了,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我要是反抗,一定会给医院带来更严重更恶劣的后果。”
陆清时深邃的黑眸看着她。
他丢了手里的棉球,打开药盒,取了新的棉签出来。
“大众舆论虽然会偏向弱势一方,但不代表医生就需要在没有犯错的前提下一昧隐忍,如果社会秩序如此,将来还有谁会愿意做医生。”姜浅委委屈屈的抬眸,任由兄长给她擦着药,乌黑干净的小鹿眼里盈着水光,“你为什么问都不问我一句就相信我没有犯错,你就不怕万一我是真的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是我养大的孩子,如果对你这点信心都没有,也不会放心让你留在医生这行高危行业工作。”陆清时转身,从茶几上拿了创口贴,贴在她隐约刺痛的额头上。
他微微俯着身体,此刻呼吸离她很近,温热的指腹贴着她的肌肤,指尖的暖意让她心头一阵发酸。
明明说着再也不理她,可出了事,只有他无条件的站在她这一边,那么多人质疑她,不问青红皂白的辱骂她,只有他无条件的相信他。
姜浅呼吸颤抖,清透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她很难过,紧紧抿着唇,“那你一点都不怪我吗?”
虽然她是被冤枉的,可毕竟病人还是死了,大众和社会只会看到病人因她而死,世人不会觉得她冤枉。
如果青华选择不牺牲她的前途,这件事也许还会给青华带来后续的麻烦,如果他一昧坚定的护着她,一定也会给他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