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顿住脚步,心底压着一块重重的石头,喘不过气来。
原来还是没有改变命运的轨迹。
该来的还是来了。
杨载为自己想了那么多,却从未说过自己的遭遇。
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却一个字都没说。
林霄心中感动,眼角微红,抬头看着那扇窗户,一个人影倒映其中。
他依稀可以看到杨载伏案看书的模样。
王宇博也得到消息了。
从王宇博的态度来看,事情还不小,甚至已经板上钉钉。
其实他早该想到。
纪委书记这个岗位对杨载来说,是祸不是福。
看起来态度随和,其实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和顽固,比冯玉书更甚。
这是杨载教给自己的一节课,
’“谣诼之来本非意料所备,息谤莫若自涤,流言止于智者,尽其在我,何惧人言。”
……
“阿霄走了,出来吧。”
杨载轻声道。
洛婉慧从屋内走出,不满道:“阿霄难得来一次,也不让我见下。”
“有什么可见的。你嘴巴没个把门的,到时肯定又说漏了嘴。”
杨载笑容温和,透着宠溺。
“有啥不能说的。我相信你,你是清白的。”
“他又帮不上忙,徒惹烦恼罢了。”
洛婉慧伸出葱指抹了下眼角,怒骂道:“老头子,你怎么就这么倔?非要捅出天大的窟窿才罢休。”
“谁叫我当这个纪委书记,屁股决定脑袋嘛。”
杨载笑呵呵道,不知从何开始,头发上出现一根根白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深了许多。
“哎。”
洛婉慧深深叹了口气,“不如我回锦都找找洛家,兴许他们肯帮忙。”
“没用的。别说你是旁系,就是嫡系也没用。那些名门豪族哪肯趟这趟浑水。”
杨载抚摸洛婉慧的头发,露出笑容,“我们看看阿霄带的字画。”
“阿霄有心了。”
杨载打开卷轴,眼睛一亮。
这是一幅《寒食帖》。
自然不是真品,只是临摹之作。
写者功力深厚,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