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身形消瘦,面色惨白,身上还隐隐有着发青的痕迹。
唯独一双垂在一侧的手,泛着股怪异的红。
这明显的对比色,让陆晚凝一挑眉。
“我爹昨日才在燕楼用了些吃食,昨夜便腹部阵阵绞痛,生生疼死了!”
那瘦骨嶙峋的男人叫嚷着,脸上神色悲痛愤恨,“我们寻了郎中,才晓得竟是入口了不干净的东西,此事你们燕楼必定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周围人听了这话,一个个便摇着头,一边盯着燕楼的招牌,窸窸窣窣地聊了起来。
“我以前便说这燕楼不行,你看,这出事了吧!”
“燕楼竟然出了这等吃死食客的事情,以后我可不敢去了!”
“入口的吃食,若是做的不干净,可不就是故意害人?”
“于掌柜呢?叫掌柜出来!此事需得还人一个公道!”
那男子听到周围人都是附和他的声音,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极快的得意。
于保也在此时匆匆赶到,他一甩袖子,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小声对着陆晚凝道:“王妃!刚刚我便派人去核实了,此人确实在我们这儿用过餐,这……”
“无妨,此事我来处理。”
不等于保说明白,陆晚凝便倏然扬唇。
她快步走到死者身前,云瑶迅速递上一块兰花帕子,陆晚凝半蹲着,以帕子包着手指,迅速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口鼻。
口舌发青,边有锯齿状。
陆晚凝翻看了一下死者耳朵,一旁的男人早已忍不住了,怒目圆瞪地想要推开她,“你是什么人,竟然对我爹大不敬!”
可惜手还未曾碰到陆晚凝的衣角,便迅速被身侧的云瑶一脚踹开。
云瑶怒目而视,“大胆,我家摄政王王妃岂是你可以置喙的?”
摄政王王妃?
那男人倏然惊觉面前是什么人,吓得咽了咽口水。
但很快,他又有了底气,“王妃又如何?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爹就是被燕楼害死的,难不成你们还要睁着眼说瞎话?!”
“怎么会呢?我可是最遵纪守法的,要是你爹确实是因为燕楼而死,本王妃必定还你一个公道。”
陆晚凝笑得如沐春风,她让云瑶收起手帕,“碰巧,本王妃对医术也略懂一二,我问你,你爹死前是不是长期不能进食?”
男子犹疑不定,但看着这么多人都在,这位王妃,也总不能颠倒黑白吧?
想到这里,他的底气足了一些,“是,我爹便是因为长期没有胃口,才想着来燕楼换个口味。”
“好。”
陆晚凝又问,“他昨夜是不是耳中流血,擦拭了一会儿才止住的?”
“是又如何?”
男人握紧了手心,心道不对,万没有跟着别人话走的道理,“他这就是因为燕楼的吃食出了问题才这样的!”
“可以了。”
陆晚凝不问了,她洒脱一笑,长身玉立,“你看,话你不都自己说出来了吗,这症状可不就是癔病犯了?此症状伤风惊耳,偶有癔症,时常食欲不佳,身形消瘦,再者病发时耳部鼓膜涨大,易流血。”
“此类病症的死者,一般死了之后脸色尤为惨白,但唯一不同的是,手部、胸膛发红。你现在把他的上衣揭开,让大家一看便是!”
小样儿,这病症,她以前不知道看过多少个。
在古代这是不治之症,通常还难以看出来发作诱因,但对她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
果然,此话一出,场内一时间多了更多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