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远自然不知道马上大祸临头,他整个人都算得上是春风得意。
饶是近来辰阳侯府发生了那么多事,连同沈如意的流言也传遍了京城。
但是对于陆鸣远,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因为不论在家中如何,只要在人前,一旦有人提到了近日之事,他眉宇间便止不住染上了忧愁之色。
不管是谁问起,他都只是叹息,不做辩解。
任他人说得如何难听,他也垂首默默听着,最后才幽然叹气,说,“清者自清,只希望如此,王妃便能消气了吧。”
不得不说,陆鸣远这一招,还真就拿捏住了不少的人。
他们暗中猜测,陆鸣远这般表现,说不定这事其中还真有猫腻。
但是更多人却为陆鸣远开始惋惜,惋惜他生在了辰阳侯府之中。
这些事情,自然是陆鸣远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他要以文人身份入仕,自然得有一个好名声,至于辰阳侯府和沈如意的名声,当然比不过他的。
不得不说,他骨子里流的确实是陆挚和沈如意的血,将这两个人的自私和凉薄继承了个十成十。
如今辰阳侯府的名声一落千丈,但陆鸣远在这些人这里,却是更上一层楼。
而今日,是陆鸣远早就计划好的日子。
诗会、诗会,自然是要以诗会友,才能算的上是诗会。
为着这个诗会,陆鸣远早就做足了功课,就等着今日一举夺魁,名扬京城。
“今日诗会,以梅为题,限时一炷香。”
随着主持诗会的夫子声音落下,陆鸣远便直接落笔开始写诗。
等到一炷香落,众人都纷纷停笔,开始由着顺序开始起身诵读诗词。
此次前来参加诗会的人,并非只是一个书院的学生,其中不乏有真材实料者,但陆鸣远并不担心,直到轮到他。
他才起身朗声开口。
“竹屋围深雪,林间无路通。暗香留不住,多事是春风。”
陆鸣远话音刚落,众人便纷纷叫好。
甚至有人直接起身拍手。
“好一个暗香留不住、多事是春风,今日是我。”
那是先前赢得满堂喝彩之人,他此时面有苦涩,但是并无不甘。
“鸣远兄于诗词一途的造诣又精进不少,今日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听着四周传来的吹捧,饶是陆鸣远如何克制,他的嘴角也不可抑制地勾了起来。
偏偏面上还有拱手谦虚,“哪里哪里,是诸位谦让了。”
只是随即,一道声音就传了进来。
“确实是他谦让了。”
陆晚凝施施然带着良山和朔风跨进院里,丝毫不在意周围的骚动。
“陆……摄政王妃,这里可是诗会,你又要做什么?”
看着陆鸣远眼中的惊恐之色,陆晚凝歪歪头笑了一声,“今日既然是诗会,我当然是来参加诗会的,就是陆鸣远你这首诗着实不怎么样。”
陆鸣远自然自恃于诗词一道颇有钻研,新仇旧恨一起,他如今眼中好似要喷火一般。
“摄政王妃,你仗着身份,就可以满嘴胡言?这里是诗会,不是摄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