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担心地看了安易辰一眼,不得不退了出去,却守在了门口,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
而此时的办公室里,淡淡的血腥味道在偌大的空间里蔓延了开来。
安易辰眸子里和眉宇间的愤怒与痛恨,不是他不想控制,而是他用了浑身的力气,都控制不住。
被折断的钢笔,陷入掌心的肉里,鲜艳的血色和黑色的墨汁缠绕在一起,滴在了安易辰面前的文件上,那颜色,妖娆的颤人心弦。
原本他还对夏冉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赌她不会那么快就彻底忘记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可是,他输了,彻底地输了。
夏冉,果真是个够绝情又无情的女人。
此后,他和她,永远陌路,生死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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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哈根秦朔的公寓里,原本,夏冉是真的不打算睡这唯一的一张床的,可是,秦朔却以一句“我是男人”这样的再简不过的话,硬是把卧室留给了夏冉,然后,抱着被子和枕头去了书房睡。
幸好,书房里有张沙发床,睡在上面,也不会太难受。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凌晨两点多,夏冉都没有睡着。
既然睡不着,索性就爬起来打发一下时间。
下了床,套上秦朔给她买的新的毛茸茸的拖鞋和披上厚厚的新浴袍,夏冉来到落地空前,拉开窗帘,然后,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坐下,让自己的一侧,靠在落地窗明净的玻璃上。
哥本哈根的雪,跟c国的帝都一样,一旦下起来,就会没完没了。
从秦朔出门给她买东西到现在,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下了好几个小时了,可是,却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对面的大商场,虽然已经打样,可却仍旧灯火通明着,照亮了隔在中间的整条公路,而公路,早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路上,没有车,也没有人。
是呀,像这样寒冷的夜里,谁会想着要在外面乱逛不回家呢。
蓦地,夏冉就想到她被夏致远流放到哥本哈根时的那些日日夜夜。
刚到哥本哈根的时候,她身上的钱少的可怜,基本上是连一个星期的生活费都不够。
为了生活下去,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必须得出去挣钱。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工作过,而且,连大学都没有毕业,而且语言也不是非常的流利,哪里会有公司要她,所以,她不得不做最下等的工作,在餐馆里给人洗盘子端碗。
她清楚地记得,那时的哥本哈根,虽然没有下雪,却也很冷很冷,她没钱,租不起房子,只能每天最长时间的呆在餐馆里,可是,餐馆每天也总有打样的时候。
餐馆一打样,她就悲崔了,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哥本哈根的街头小巷到处游荡。
幸好,哥本哈根的治安很好,即使她一个才20岁的年轻女孩大半夜的走在街头巷尾,也没有遇到过任何的危险。
只是,那时的夜,真的好冷,冷到夏冉将所有的厚衣服都穿在身上,却仍旧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穿一样。
后来,她在一次半夜游荡的时候遇到了正和朋友喝完酒的餐馆老板,老板是个很善良温和的中年女人,看到一个人在街头游荡而且被冻的嘴唇发紫的她,立刻将她拉进了酒吧,给她叫了一杯暖胃的烈酒。
那老板在了解了她根本无处可去之后,便收留了她,让她住到了她的家里。
从那以后,她在哥本哈根,便有了第一个“家”。
只不过,好景不长,半年之后,那个餐馆老板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她的财产被她还在英国的侄子接收,她便再次变得无处可去,而且,餐馆被老板的侄子变卖,她的工作一下子也没有了。
还好,那时她的手头上已经有了一些钱,勉强可以租得起哥本哈根面积最小而且是最便宜的公寓。
在她终于有了暂时属于自己的公寓,当她整理好了她的小公寓,准备挺着大肚子再去找工作的时候,却突然早产,被邻居送进了医院里。
蓦然收回思绪,低头一笑,嘴角扬起的意味,说不清道不明。
很难想像,当初那么艰难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是,当时的她,却从来没有觉得苦过,唯一的念想,就是为了孩子,一定要多挣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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