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看着叶青雨。
身后那暴虐的魔猿法身,一时也垂下赤色的眸。
三身两相皆予叶青雨以不同的注视,仿佛漫天神魔,关切祂们的人间。
叶青雨注视着白歌笑。
“我爹现在在哪里?”她问。
她并不释放情绪,声音也缓如静水,一个女儿对父亲的思念,就流淌在其间:“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他了。”
她问:“他想回来见我吗?”
在叶青雨的记忆里,叶凌霄是经常会外出的。
云国势弱,商路又格外的复杂,很多事情都需要父亲自己去处理,忙一点也是正常——她常常这么觉得。
她甚至很希望父亲在忙碌之余,有一些自己的闲暇。比如和白姨喝喝茶,弹弹琴,说说话……
她经常能看到父亲在书房里对着那张画发呆。
她知道父亲是很寂寞的。
所以她这样安静的性子,也常常会溜进书房里打扰。所以她常常说父亲幼稚,又配合那些幼稚的玩闹。
一切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那个长得很了不起的英俊老爹,还会突然地出现在屋外,敲她的窗子,递过来一捧花或者一份异国他乡的礼物吗?
看着面容平静,唯独眸光闪烁的叶青雨,白歌笑一时沉默。
叶凌霄还能回来吗?
她也很想知道。
但她并不能回答。
或许她不敢回答!
“赵子、钱丑、孙寅这三位平等国护道人,在白玉京酒楼门口卷走了景国荡邪统帅匡命,去到天外厮杀。这是我知道的,当时我以法身降临,可惜并没有捕捉到更多痕迹。”姜望在这时候开口:“如果叶阁主真的就是钱丑……他应该还在天外。”
以现在公开的消息来说。是赵子、钱丑、孙寅这三人,杀了诛魔统帅殷孝恒,挑起平等国和景国的战争。接着景国打破天公城,以伯鲁为饵垂钓,到处搜杀平等国成员。
而以赵钱孙为代表的平等国凶狠反击,先杀河官仇铁,又卷走荡邪统帅匡命。
事情走到这一步,平等国和景国之间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钱丑作为这一系列事件的关键参与者,更绝无可能脱身。
但姜望只是说道:“我去把他带回来。”
这句话里并没有多么强烈的情绪,也不存在惊心动魄的表达。他仿佛只是告诉叶青雨,自己打算出一趟门,买点菜回来——买你最喜欢的菜。
言淡如水见其真。
声音还未散尽,此身已如华光天纵,诸相诸身贯似飞虹!
漫天的华彩,皆只闪烁为一点,消失在天边。
白歌笑拧身欲动:“我跟你一起——”
姜望最后留下的声音,已是将她截住:“烦请白院长看护此间。那燕春回不知何在,非阁下坐镇于此,我不能安心!”
白歌笑遂是站定了。
一时怅望远空。
她知晓姜望是体谅她不自由,肩书院之重,不能自由随心。
不然以她的实力,才更应该去做些事情。
世间岂有丹青手,能画飞鸟在画外。
哪怕她已是当世画宗。
终归是,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