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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伯约兄,你快去看看,那小妮子又来搦战了,”阴县城中,魏荣急匆匆地走进来,对着正在翻阅情报的姜维连连搓手,埋怨道,“你说这小丫头咋就如此厉害?要不是打不过她,我早就把她赶走了
,唉!”
这十几年跟着魏延在汉中和长安长大,魏荣兄弟几乎连荆州话都忘得差不多了,一开口便是标准的关中话,时而夹杂两句荆州话,口音颇为奇特。
“又来了?”姜维剑眉一阵跳动,抬起头来,锁眉看向门外,叹了口气,“好男不跟女斗,由她去吧!”
姜维自从来到阴县之后,魏荣奉命将兵马交给他指挥,本想直取穰县,却不料文钦闻讯先领兵来攻,在冠军扎下营寨。
文钦之子文鸯十分勇猛,魏荣、傅佥都非其对手,如果不是姜维出阵挡住文鸯,魏荣差点就被其在阵前擒拿。
姜维与文鸯大战一百回合不分胜负,各自罢兵,姜维先前就见过文鸯,不想数年之后,武艺如此高强,便想用计将他拿下,再做定夺。
却不料第二日出战的是个女将军,桃腮杏目,矫健飒爽,正是与他有婚约的文钦之女文鸳。
姜维已经来到阵前,当着三军之面自不能退缩,只好硬着头皮出战,两人又厮杀三十余合,姜维不由暗自吃惊,这文鸳的本事竟也不低。
那文鸳更是性格泼辣豪放,当众质问姜维为何不肯退婚,约他到营中与文钦相见,当面说明两家之事。
两军阵前,姜维如何敢轻易去魏军大营,闷着头厮杀一阵,逼退文鸳之后退回城中,任凭文鸳交战,也不出迎。
魏荣和傅佥年轻气盛,实在忍耐不住,双双出城交手,却被文鸳杀败,倒也不是文鸳的武艺有多厉害,而是她耍的一手好飞镖,却是游侠的本事,防不胜防,魏荣他们是武将,何曾练过这些?
但不管如何,他们还是不敌文鸳,灰头土脸败回城中,自觉面上无光,又怕士兵们私下议论,也不敢出城自讨羞辱了。
这几日双方各自罢兵,才消停了两日,不想文鸳又来搦战,也不知道是文鸳私自出战,还是文钦的主意,愣是压得蜀军喘不过气来。此时再听到姜维还是闭城不战,魏荣不干了:“这怎么行?三军将士被一个女将逼在城中不敢应战,兄弟们士气大受影响,伯约,无论如何,你得先收拾了文鸳才行,不然大家都抬不起头来,还如何出征?
”
“这文钦身为大将,如何屡次让一名女子出战?”姜维眉头紧锁,似乎有些懊恼起来。
因为婚约的关系,那一日在阵前,他就觉得别扭,再加上文鸳姿貌不差,英姿飒爽,竟让姜维怦然心动,这才是他避战的真正原因,只是不能对其他人说出而已。
“嘿嘿,说不定是文钦故意的,”魏荣忽然嘿嘿一笑,凑上前低声道,“文鸳是你的未婚之妻,此番故意教她前来,莫不是要撮合你们二人?”
姜维和文鸳的事情,早已在军中传开,人人尽知,所以文鸳能径直到城下匹马搦战,毫发无伤,也是守军不敢轻易放箭,否则哪容得她来到城门跟前?
虽然眼下两军对敌,但都听说此事是燕王在背后支持,难保不会真的成全好事,要是真的让文鸳受了伤,后果不堪设想。
“撮合?”姜维一怔,忽然觉得面颊一阵发热,摆摆手道,“不许胡说,先前文钦便派人来退婚,只是子益叫我不要回绝,故而拖延至今,这还真是……”
“此事还真和殿下有关?”魏荣瞪大了眼睛,愕然片刻,又笑道,“既然殿下有意如此,你何不顺水推舟,我看那文鸳身材……啧啧啧!”
“不得胡说!”姜维似乎有些恼怒,一把推开了魏荣,迈步来到门前,沉思片刻,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今夜随我去取冠军,先退文钦之兵!”
“是!”魏荣揉着肩膀,忽然觉得失了许多兴致,一场好戏是看不到了。
“将军,将军,”正转身之时,却见傅佥也匆匆赶来,“你还是去应付一下吧,那文鸳骂得城上的兄弟都抬不起头来,如此下去……”
“她说什么?”姜维面沉似水。
“什么胆小如鼠、缩头乌龟,唉,还有比这更难听的,”傅佥连连摇头叹气,“也不知道一个女儿家,怎会出言如此歹毒……”
“来人,备马!”傅佥话还未说完,就见姜维已经大步出门,对着院中的亲兵大声下令。
震天的鼓声响起,守城的蜀军终于重振精神,一个个由颓靡之色变得眼睛发亮,倒不是他们士气有多高,而是都知道姜维要出城,期待一场大戏上演。
这些士兵出征在外,生死拼杀,再加上每日里还要训练,无时无刻都是神经紧绷着,那曾见过在阵前论亲之事,又是一位姿貌极好的女将军,更惹得他们期待万分。
城门开处,一匹汗血宝马如飞而出,不等身后的士兵出城列阵,姜维已经全副披挂来到了阵前。
“哼,姜伯约,你终于敢出城了么?”一声娇喝在鼓声中也十分清晰地传出来。
姜维凝目看去,虽然面沉似水,但心中却狂跳一阵,手中竟有些发虚,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了好几口唾沫。
只见文鸳淡妆出阵,手持双刀,一身银色盔甲,面上肌肤如同皓雪一般,胯下桃花马,双腿修长有劲,衣裙间青皓色,威风凛凛。
在她身后,还跟着三十余名女将,全都是锦旗银盾,内服裹杏黄绸缎,清一色的枣红马,阵容整齐,比之前几日更见威风。
虽然心绪如潮,但在两军阵前,姜维还是不得不压制住情愫,沉声道:“某不跟女子打斗,你速速回去,叫文将军来对战!”“我今日来,就是要叫你退婚的!”文鸳一双妙目扫视着姜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如同雌虎一般,显得颇为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