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且末使者问话,安末真达双目微眯,沉声道:“你们只需要按照我的计划,把伊循城的汉军消灭即可!”
那人听到这句话,不由吃了一惊:“伊循城有两千汉军,兵强马壮,又守在城中,要想消灭他们恐怕不容易。”
“我会让你们强行攻打伊循城?”安末真达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动动你的脑子,汉军的阵容前几日你也看到了,且末的军队能打得过汉军吗?”那人被一句话噎得脸上青红变幻,却又无法反驳,埋怨道:“我早就说要先向都护府朝贺,不要先和汉军对立,这样才有机会动手,现在汉军对我们有了防备,要下手没那
么容易了。”
安末真达阴笑道:“现在是非常时刻,如果这个时候且末派人去见大将军刘封,表达臣服之意,我想汉军会很欢迎的。”
“向汉军臣服?”那人怪叫一声,又明白安末真达是让他假意投降,皱眉道,“但这和对付伊循城的汉军有什么关系?”安末真达言道:“且末派出使者团去扜泥城,要先经过伊循城,顺便也向伊循城的守军送些好东西,将计就计在假装过境的时候动手,这中原有个‘假途伐虢’的典故,就是
这个计策。”
且末使者言道:“如果进城,恐怕不好动手,最好能把守将引出来,在城外下手。”“这件事我早有准备了!”安末真达得意一笑,“伊循城的守将班辞是当年西域都护班超的后人,班家后面还出了个西域长史班勇,我看这小子肯定是想追随他祖先的脚步,
让班家再次大放光彩,我这里有一样宝贝保证让他动心。”
且末使者急问道:“什么宝贝?”安末真达正要说话,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之声,他早就吩咐过,没有要紧的事情不可打扰,这密室只有他的几名心腹人能进来,示意众人不要出声,亲自走出了石室的
甬道。
这密室竟在后花园的石桌之下,挪开上面的石桌,便是出口,亲信言道:“主人,玉面青龙回信了,三日后在望月楼会面。”
“望月楼?”
安末真达眉头微蹙,望月楼在鸣沙宫东北方向,那里原本是御花园所在处,望月楼修建在一座巨大的石山之上,登楼之后能看到整个鸣沙宫景象。
每到月圆时候,到望月楼顶摆宴赏月,月白风清,四?野茫茫,令人心旷神怡,有时候楼下广场之上还有歌姬起舞,如同仙境一般。自从鄯善国政变之后,皇帝连同太子、妃子、宫人等五百余口都被杀死在御花园,让这个地方变成了人间炼狱,每到晚间隐约能听到厉鬼叫嚣,成为鸣沙宫的禁地,一年
多不曾有人去过。
玉面青龙将会面地方选在这个地方,安末真达着实有些意外,沉吟片刻问道:“皇宫守卫森严,他能进入鸣沙宫吗?”
随从摇头道:“方才唐军的线人只留下这一句话,不过听说玉面青龙能够飞天遁地,望月楼又无人把守,大概他真有办法。”
“好!”安末真达一咬牙,点头道,“你去准备,挑选十名……不,二十名武艺高强的护卫先去明月楼检查一遍,后天先在周围埋伏好。”
“是!”
安末真达又问道:“对了,楼兰地宫宝藏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随从答道:“主人放心,一切安排妥当,今早已经将消息放出去了。”
“很好!”安末真达满意一笑,转身回到了密室之中。谁也不会想到,楼兰古城地下王宫宝藏的消息就是从这里传播出去,很快便在扜泥城引起轩然大波,宝藏重现的消息如春风一般传到每一个角落,不仅让以盗墓为生的盗
墓者兴奋莫名,就是不懂得盗墓的人也蠢蠢欲动,不少人连夜赶往楼兰城。楼兰曾经为丝绸之路必经之地,与各国都有通道相连,傅介子千里斩楼兰王之后,迁都扜泥城,据说当夜楼兰城震动,黄沙漫天,暗无天日,王宫陷落,一夜之间埋入黄
沙之下。从此神秘消失的楼兰王宫便成了历代盗墓者的光顾之地,多少人为了探查秘密,寻找宝藏前赴后继,楼兰古城周围的沙土丘陵中白骨森森,甚至成为后来人寻找古城的路
标。
比起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消失的王城,显然还未完全被黄沙掩埋的楼兰古城更容易寻找探索,即便无数人送命,也无法阻挡盗墓贼疯狂的脚步。“楼兰王城的确被埋到了地下,那一场地震保住了楼兰的秘密和宝藏,这也成为鄯善国历代皇帝保藏的秘密,每一代皇帝都会秘密组织高手去寻找地宫,但至今没有结果。
”刘封的行宫之中,冷霜月正向几人介绍着楼兰的历史,她虽然文弱,但极其博学,其义父便是鄯善国王的帝师,又负责编纂楼兰国史,冷霜月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隐秘
知之甚详。
刘封叹道:“古城埋入黄沙之下,大漠之上流沙不断,必定难以挖掘,一不小心陷入沙窟之中,便有丧命的危险。”“这都是常有的事!”冷霜月有无奈一笑,“即便是最有经验的盗墓高手,也不敢独自前去探险,没有二三十个人的队伍,只会去那里送死,但往往人心贪婪,即便找到一些
宝藏,也会在回程的途中自相残杀,基本不会有人生还。”
“这就是人性啊!”刘封一声轻叹,“共患难易,共享荣华却难!”
周处抓着这两天被牛角梳梳得蓬松的须发,走近前问道:“以往的不管,冷姑娘你判断判断,这次有人找到宝藏的消息是真是假?”
文鸯夺在远处的树下冷哼道:“怎么,你还有心思去探险挖宝不成?”
“我问问不成?我到过深海绝涧,却没有见过流沙地宫,只闯了龙潭,未免便对虎穴好奇。”
周处瞟了一眼文鸯,又向冷霜月靠近几分:“冷姑娘,楼兰地宫的秘密,请你再多讲讲。”文鸯在树下看他靠近冷霜月,一股莫名怒火便窜上来,嗔目低吼道:“周子隐,你过来我这里老实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