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第二天香港股市一开盘,怡园财团的股份出现了恐慌性的抛售,突如其来的坏消息把三公子给打蒙了,在紧急召开的董事会上,三公子提出了紧急救市、共度难关的口号。
随后,怡园财团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三公子在会上信誓旦旦的保证,怡园财团的经营情况是健康的,股价出现暴跌是因为有人在故意陷害,怡园财团将采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当记者问三公子,用什么来证明怡园财团的经营情况是健康时,三公子除了把他们造假的财务报表拿出来,再就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讲过多少遍有人陷害怡园财团的谎话。
三公子的讲话明显信心不足,既然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所有的记者们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当天晚上,三公子在新闻发布会上目瞪口呆的图片,被人传到了网络上,随后有人上传了怡园财团大量弄虚作假的帖子。怡园财团遭到了众多股民的口诛笔伐,甚至还有人喊出了怡园财团是大骗子,要求香港政府立即进行调查的口号。
面对重重危机,三公子再次利用他老子的影响力,从国内银行借到了三十个亿的资金企图救市。这点资金一拿到股市上,就像一桶水泼进了沙滩,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当最后一笔资金投入进去之后,怡园财团的股票如同水泄一样,下跌得更厉害了。
三公子想起了他在香港商界的一些所谓的老朋友,又是登门拜访又是打电话,想从他们那里借钱救市,可谁曾想,这些平日里和三公子称兄道弟的商界大佬们,不是躲着三公子不见,就是很遗憾的表示无能为力。
这倒不是说这些人不仗义,主要因为大家都看出来,怡园财团就要完蛋了,此时借给他们钱,就等于肉包子打狗,不仅如此,这些人还拿着怡园财团的债券向三公子*债,甚至表示打个折扣能要到钱也可以。
山竹此时也飞去了香港,亲自坐镇指挥这次战斗,同时与金帅进行着密切的联系。山竹采取的手法也很简单,第一步用之前向各大金融机构拆借到的怡园财团股票进行沽空,赚到了巨额的利润。第二步,在香港各大媒体上铺天盖地的宣传怡园财团的利空消息,采用各种手段在股市上不惜余力的打压怡园财团的股价。第三步在怡园财团股价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以非常低的价格大量收购怡园财团的股票,实现了一定程度上的控股。第四步就是收购怡园财团的企业债券,向法院提起破产重组的诉讼,通过债权全面控制怡园财团的股份。
此时的三公子已经走投无路了,他老子的影响力再大,国内的银行也不肯再借给他钱了,原来一些和三公子关系非常要好的商界大佬,此时不仅不帮他,反而还落井下石。在法院向他送来传票的时候,三公子不仅成了穷光蛋,他个人还欠下了多达五十个亿的债务。
怡园财团破产了,三公子也销声匿迹了,有人说他被关进了大牢,还有人说他出国了,至于哪一个说法是正确的,想必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去证实,但能够肯定的是,三公子这个人是彻底完蛋了。
四号首长也受到了牵连,不得不在政治局常委会上做了检讨,至于三公子从银行借的那三十个亿,也只能作为坏账处理了,上面只不过抓起了几个替罪羊,对舆论有所交代。
四号的家族一直在银行业有着很大的影响力,这件事情一出,中央随即对四大商业银行的领导班子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四号一家在银行业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这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金帅用一个小小的支点,差点把四号这个庞然大物给扳倒,如果中央不是为了保持政治上的稳定与和谐,恐怕四号就要“因病”提前离职休养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别看红州是一个经济欠发达省份,但省城各式各样的服务设施却一样也不少,也许这就是越是穷的地方,有钱人就越敢花钱的原因吧,这年头怪事到处都有,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罢了。
云山私人会所装修得极为奢华,一色的西班牙宫廷风格,全部的房间都是整套的欧式家具,让人有一种身处异国他乡的感觉。
108号的包厢里,钱荣和陈沛文相对而坐,两个人就像死去了似的一动也不动,如果没有墙上石英钟发出的滴答声响,这里准得被人以为是医院的太平间。
“怡园财团已经破产了。”
陈沛文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听说被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给收购了。”
“说是不知名的小公司也没有错,毕竟这家公司刚成立没有多久,不过他的后台可不小,知道雷利集团吗?”
陈沛文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是雷利集团收购的怡园财团?这就是说是金帅从中搞的鬼了?”
“不是他还会有谁,这一招来的又毒又狠,三百多亿资产的怡园财团被他们用五十个亿就给吃掉了,算起来还没有煤炭集团的资产多。”
“怡园财团可是三公子的产业,金帅这样一搞,就不怕给自己惹上麻烦吗?”
“麻烦?”钱荣看了一眼陈沛文:“金帅本身就是一个麻烦制造者,他还会怕惹麻烦吗?听说三公子现在下落不明,四号首长也在政治局常委会上做了检讨,他们家在银行业经营多年,这一下子全完了。”
陈沛文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以前我们都小瞧金帅了,虽然他来到红州时间并不长,但采取的一系列的大动作是既狠又辣。先把财权掌握到了手里,接着又对煤炭业和建筑业进行了大整顿,随后又提出经济发展战略的大讨论,现在舆论对他非常有利,这次又把怡园财团给收购了过去,接下来恐怕就要对煤炭集团的十七家煤矿动手了。”
钱荣笑了:“怡园财团虽然被雷利集团收购了,但对于我们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运作好了,坏事也可以变成好事。”
陈沛文有些不明白了:“怎么说?”
钱荣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坐姿:“你看啊,既然雷利集团旗下的公司收购了怡园财团,煤炭集团的十七家煤矿就成了他们的产业,雷利集团之所以匆匆忙忙成立这个小公司,出面收购怡园财团,那么他们想隐瞒什么呢?”
钱荣想了一下,嘿嘿的笑了:“你说的很对,这是一起典型的权钱勾结、恶意收购行为,我们完全可以把金帅对煤炭企业的整顿,说成是为配合雷利集团收购怡园财团所作的准备,确切的说是金帅用强取豪夺不正当手段,才把煤炭集团和他们旗下的十七家煤矿拿到手的,只要舆论一造出去,可就够了金帅难受的了。”
钱荣叹了一口气:“金帅诡计多端,我们要小心行事才对,现在他们还没有对煤炭集团动手,我们没有必要急着采取行动,看看情况吧,如果雷利集团把这十七家煤矿据为己有,到时候我们就有了理由了。”
“杨金山现在还被关在拘留所里,我担心他会顶不住。”
“金帅表面上说把杨金山抓起来是因为煤炭集团偷逃税款,实际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针对的是我们,所以我才说雷利集团收购怡园财团,对我们来讲并不是一件坏事。”
“你是说我们拿着这件事情与金帅讨价还价,这个办法不错。不过还有个问题,如果金帅不按照我们想象的去做怎么办呢?”
“商人都是逐利的,雷利集团之所以要收购怡园财团,其实就是看上了煤炭集团旗下的十七家煤矿,到了嘴的肥肉,他们还会吐出来吗?”
两个人接下来的谈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成耳语状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谈的是什么,但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也能够看得出来,比刚开始时轻松多了。当钱荣和陈沛文离开这里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个人在月光下的影子拖了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