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金帅的理由之后,老爷子没有讲话,站了起看了看金帅:“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思考问题的时候,老爷子都喜欢到院子的小树林里转一圈,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金帅搀扶着爷爷,随手从衣帽钩上取下一件风衣,轻轻的披在老爷子身上。
繁星点点,明月当空,洒下一层朦胧的银光,院中那一株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洗礼的古槐依然枝叶茂盛,巨大的树冠就像一把巨伞,顽强的撑起了一片天空。
老爷子走到古树下,伸出手抚摸着树干,良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它也老了。”
老爷子的话明显是以物喻人,话里也带有一丝丝的无奈,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规律,任何人都不能抗拒这一点,就像这棵古槐似的,虽然历经沧桑老态龙钟,但谁能说他没有能力继续庇护树下的小草和幼苗。
月光透过树叶,如碎银般洒在老人的身上,老爷子就像一座精工雕琢的石像,与面前的古槐相对而立。金帅心里有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人这一生不管多么耀眼,在历史的长河中也只不过是一颗流星而已,古代的帝王喜欢别人称他为万岁,其实又有几个人能够活过百年?
“你怎么不说话了?”
老爷子的话把金帅从思绪中拉了回来,金帅笑了笑:“爷爷,我在想咱们家五世同堂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情景啊?”
老爷子笑了:“你拍马屁的功夫也渐长了。”
金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心里暗暗琢磨道,我这怎么能是拍马屁呢?现在就是四世同堂,石头今年都十五岁了,大不了大学毕业让他早一点结婚,老爷子的身体很好,一定会看到那一天的。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其实到了我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我这辈子做了很多的错事,也做了一些好事,虽然不敢像太祖那样三七开,但四六开应该沾得上了,成绩还是主流的嘛。有一句话说的好,叫做问心无愧,我可以自豪的讲,我这辈子除了在一些家庭问题处理有些失误之外,工作中基本做到了这一点。”
老爷子说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他依然在为拆散朱铭安和金帅母亲的那件事情耿耿于怀,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深深自责。
“爷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应该向前看嘛。”
老爷子呵呵大笑:“说得好,向前看,那么咱们再回到刚才的话题,你认为去红州有利的一面是什么?”
“我刚才已经把有利的一面摆出来了。”
老爷子转回身来:“你刚才说的都是客观因素,那么主观上的问题你又是怎么考虑的?”
“前天晚上周元找我谈过,看他的意思是极力想把我拉到红州和他搭班子,这就使我们占据了主动。”
“你恐怕利用这件事情和周元讨价还价了吧?那么你的底线是什么?”
“工作中相互支持、互不干涉,除此之外,在政府的人事安排问题上,周元必须尊重我的意见。”
老爷子点了点头:“这个条件也不过分,一号首长在工作报告当中已经指出了这一点。”
“周元当时并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所以你当时也没有答应去红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