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郭酒楼自从进入冬季之后,整座楼内所供应的暖气竟然没有一刻中断过!这实在令人惊叹不已。而且,更为难得的是,楼里面的各类菜品和茶水价格始终如一,未曾有丝毫波动。
只要来到这里的客人,哪怕仅仅只在大厅中点一道菜,便能够安安稳稳地坐上整整一天,期间绝不会有人前来驱赶或者要求追加消费之类的事情发生。
原来啊,那源源不断的热气并非来自于常见的炭火盆,而是通过巧妙设计,从地面和墙面环绕供给。如此一来,不仅使得整个空间都能均匀受热,更妙的是,酒楼内部还弥漫着水汽,有效地避免了因过度干燥而带来的不适,同时也完全闻不到煤炭燃烧时那种刺鼻的熏味。这样舒适宜人的环境,让每一个踏入此地的人瞬间就舍不得离开了。
要知道,在当时,一两银炭的价值可是等同于一两银子呢!一天下来所要烧掉的银炭数量可想而知,绝非一般人家所能承受得起。相比之下,其他那些酒楼、茶楼虽然同样有着宽敞的大厅,但其中往往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炭火盆在艰难维持着温度。这种巨大的反差,使得程郭酒楼迅速成为了众多商客以及书生老者们竞相前往的热门之地。
其中尤以书生群体最为突出,他们往往会结伴而来,随意地点上两三道精致的小菜后,便霸占一个角落,或埋头苦读诗书经典,或热烈地探讨学问之道。相较于独自待在居所内裹着厚厚的棉被瑟瑟发抖,这里无疑要舒适惬意得多。
而与之相对应的,则是街对面的昌隆酒楼那冷清得令人心生怜悯的景象。尽管同样是大堂,但顾客却是稀稀拉拉,屈指可数。为数不多的几位客人坐在桌前,点着一些简单的小菜和酒水。然而,让人感到不快的不仅仅是这门可罗雀的氛围,还有店家服务态度之差劲。刚上桌不久的菜肴转眼间就已冰冷如霜,仿佛被遗弃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大堂里燃烧着的仅有的两三个炭火盆不仅数量稀少难以提供足够的温暖,甚至还不时冒出滚滚浓烟,呛得人咳嗽连连。
更糟糕的是,由于门窗透风严重,寒风肆意穿梭于大堂之间,使得本就微弱的暖意瞬间消散无踪。好不容易盼来了茶水,结果发现其温度竟然比不上街边简陋的小茶座所供应的热茶。想要更换一壶滚烫的新茶?不好意思,请另外再支付一定数目的银两才行!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在这里消费一餐的费用核算起来,居然还不如去对面的程郭酒楼点上一盘可口的菜肴来得划算实惠。
连续遭受了好几天冷言冷语的昌隆傅掌柜,心情郁闷至极,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愁苦,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程郭酒楼。
刚一踏进酒楼大门,他便直奔柜台而去,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石老弟啊,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啦!这大冬天的,本就够冷的了,结果那些人还对我冷嘲热讽个不停……”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此时正在柜台后面忙碌的石掌柜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看是傅掌柜来了,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因为他太了解这位仁兄了,每次来找他准没啥好事儿。
果不其然,只见傅掌柜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继续说道:“石老弟啊,你瞧瞧你们这酒楼,这大冬天的,热气腾腾的,一烧就是一整天呐!这得费多少柴火哟!你们咋就不知道把酒楼里的收费往高里抬一抬呢?这么一直亏本做生意可不是办法呀!”
石掌柜一听这话并不太认同,咱们酒楼还真日进斗金,亏本也只会是他们,程郭酒楼后厨材料管理都被程景浩拿捏得实实的,开门第一天开始就没亏过,压根没搭理他。
然而,傅掌柜似乎没留意他的神情,依旧自顾自地唠叨着:“哎呀,我说石老弟,你这人就是太死脑筋了!做生意嘛,哪有不赚钱的道理?你看看人家其他酒楼,哪个不是想尽办法多赚几个子儿?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关门大吉咯!”
就在这时,石掌柜突然发现傅掌柜的目光落在了柜台上的茶壶上。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连忙伸手将茶壶紧紧地搂在了自己身后。
这壶茶水可是他好不容易从程景浩那里讨来的,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多喝一口。若是被这傅掌柜瞧见了,保不准又要说这茶味道不错,可惜没什么味儿,非得拿回去给他换点儿上等的茶叶不可。更要命的是,以前但凡被他看上眼的东西,只要顺手一拿走,那就别指望能再收回来了。别说那没味儿的茶叶水了,就连他用了四五年、视若珍宝的小紫砂壶也曾被这傅掌柜给顺走过,至今都杳无音信呢!
看着石掌柜慌慌张张地将东西往后藏,傅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了,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初,讪讪地收回刚刚伸出去的手,语气略带不满地说道:“哟呵,石掌柜,瞧您这紧张兮兮的样子,难不成是什么稀世珍宝不成?不过就是些寻常的茶叶罢了,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避着我呢?您这样可有点不太像话啊,哪有这般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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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面对傅掌柜的抱怨和指责,石掌柜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依旧自顾自地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拨动着算盘珠子,嘴里还念念有词地盘算着账本上的数据。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斜睨了一眼傅掌柜,冷冷地回应道:“哼,傅掌柜,您这话可就说错了。咱俩之间可不是什么客人关系,咱可是竞争对手!再说了,这大白天的,您不好好打理自家昌隆酒楼的生意,反倒跑到我们程郭酒楼来了,难道您那边已经清闲到这种地步了?还有闲工夫到处闲逛?我可没功夫陪您瞎扯,正忙着算账呢,麻烦您别妨碍我做事!”
听到石掌柜这番毫不留情面的话语,傅掌柜顿时气得脸色发青,指着石掌柜的鼻子怒声喝道:“嘿!我说你这石掌柜,说话怎的如此难听?咱们好歹也是同行一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用得着这么绝情吗?想当年……”
不等傅掌柜把话说完,石掌柜抬起头来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少跟我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以前你冲着我说的那些话我还记着呢,另来兄弟前兄弟后的话。扎心!”
如今这世道变了,谁有本事谁就能站稳脚跟。看看现在,昌隆酒楼的生意每况愈下,而他们程郭酒楼却是门庭若市,人多得连座位都不够坐了。照理说,以他们酒楼如今这火爆程度,完全可以把价格再往上提一提,多赚些银子。
可东家程景浩倒会折腾,酒楼攒的银两都用去买地买庄园,入冬前就买入大量鸡鸭鹅猪羊请人专门养着,又搞了块温泉地,专门挖坑搭棚搬泥种菜。这还真的被他倒腾种出菜瓜来,虽不是应季蔬菜,口感略差点,可胜若无,这当然不往外说。石掌柜继续埋头算账,不再理会一旁恼羞成怒的傅掌柜。
傅掌柜生闷气好一会儿,继续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话,一边轻轻地拍打着面前那厚实的柜台面,同时还不停地左右张望着。此时四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人们你来我往,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而傅掌柜那张原本就不大的脸此刻更是被羡慕的神情所占据,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还是好言相劝让其把价格给抬一抬。
“哎呀呀,这价格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哟!东家说了,原来定多少就是多少,咱可不能随意抬高价格啊。毕竟就为了多赚那么一点点银两,既劳心又劳力的,实在犯不着嘛!”傅掌柜苦笑着摇头晃脑地解释道。
“嘿!你这东家可真是有意思哈!你瞧瞧现在这大冬天的,啥不贵啊?肉价涨得离谱,菜价也是一路飙升,就连大米都跟着凑热闹涨价啦!更别说那糖和盐了,统统都升价喽!难道他去进货的时候就没碰上这些东西涨价吗?”
石掌柜听到这话,当即停下了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掌柜,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笃定的笑容说道:“嘿嘿,还真就被你给说中啦!我们东家进的货啊,不仅没有升价,反而还比以前更便宜了呢!”
“啥?还有这种好事儿?这世上哪会有这样的美事儿啊?难不成你们是从哪个特别的庄园或者镇上采购来的蔬菜不成?”傅掌柜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看着石掌柜,显然对他这番话根本不相信,甚至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戏弄自己呢。
“哼!有啥好奇怪的!咱们东家有的是办法,至于具体咋回事儿,跟你说了也没啥用处,少在这里瞎打听,别妨碍我干活儿!”石掌柜一脸嫌弃地白了傅掌柜一眼,然后抬起手来,像驱赶讨厌的苍蝇似的,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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