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又噤了声。
“京里的人查完了,”文乐帝扫了他们一眼,看向了萧知远,“萧大人,那就查地方的,温北秦北,南海三州,仔细点查,自首的视情况要不要网开一面,你查到的,诛三族。”
文乐帝说得平淡,但殿内的大臣背后却是一阵止不住的发凉。
这时萧知远跪下,“臣遵旨。”
“众爱卿,可有意见?”文乐帝环视四周。
众臣不语。
“不说话,那就是有意见?”文乐帝脸冷了下来。
诸臣即刻齐声大喝,“皇上圣明,臣等心服口服。”
文乐帝脸上有了点笑,看着他们,状心语重心长地道,“朕这个人呐,最是憎恨人瞒着朕做见不得光的事,你们既然站在朕的朝廷里,食君之禄,那就做点忠君之事,别让朕成天把眼睛盯到你们身上,天天看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诸臣拜首,有甚者甚至哭了起来,“臣遵旨,臣遵旨!”
在暮小小生下萧家长子三日后,萧知远要带队,前去温北。
萧玉宜被珍王的人带起软禁了起来,而这时,兰先生前往珍王府,被枢密院的人带走。
如家向枢密院要人,如家众百女眷,齐齐伏在顺天府大哭,要求顺天府府尹向和田主持公道……
京中的乱事,一桩接一桩。
而这时,萧玉珠的亲堂弟萧池武在政事堂门口找到了狄禹祥。
狄禹祥连一句话也没让人讲,直接挥袖让护将把他带开。
这时,如公也求到了狄禹祥的面前,狄禹祥与他一番密谈,第二天,如家妇眷离开了顺天府府尹,承认兰先生乃大皇子探子,用兰先生懂冰国语之名,治了她叛国通乱之罪,把兰氏逐出了如家,并上旨朝廷,要求皇上代如家清查家族有没有兰先生的同党。
这时,大皇子郸王通敌叛国之名已经证据确凿,铁板钉钉,这时被软禁的他从内务府提出,投进了天牢,等秋后审判。
此时,文乐帝九子,外戚势力过大的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三人软禁,四皇子因揭露大皇子有功,皇帝厚赏了南方一个富饶之城作为他的封地,赐名富王。
正在京中乱成一团麻之际,四皇子携淑妃之棺木,当夜离开京城,前赴南城。
狄禹祥是直到四皇子离开,皇帝填上的官员悉数上任后,他才跟文乐帝告了假,带了在宫中已留了好几日的三子离开。
而留在宫的诸大臣的儿子,皆在他们为父跟枢密院深谈过后,一一被领回了家去。
仅用半月,文乐帝用迅雷不及掩之势,把经过三次血洗的朝廷换成了他希望看到的样子。
但饶是如此,文乐帝跟皇后的说法是,他只能保证三五年内里,朝廷能维持现在的原貌,以后这些官员变成什么样子,他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是猜不到了。
“三五年就够了,”暮皇后倒看得开,“三五年,够你再替易国攒三十五十年的势,至少不会败在你皇儿手里。”
朝廷焕然新貌,文乐帝本是意气风发,但见皇后只道了他的江山个三十五十年的稳定,他不由苦笑出声,“你就不能说点朕爱听的?”
“但愿皇儿能得你大半的能干,也但愿,咱们易国的天下,珍土重归。”暮皇后对后世之事有些漠然,她只管眼前的,秦北,南海,这些还没有回来,那是通往其它富饶之国的大道,先皇不愿易国被这些国家围着虎视眈眈,她亦不愿。
不想再被人围着打,像之前的头一百来年里,隔半甲百年就要大失一个城邦,那就得把那些被人夺走的地方,再重夺回来,至于能不能再把这些夺回来的土地保住,那就是易国皇室后世子孙的事了。
皇后此言让文乐帝叹了口气,他靠在了皇后的肩上,不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他似是在一片金光中看到了先皇,他还朝他欣慰地笑了笑,朝他挥手,示意他回去,他回过头,看到了少女时候的皇后在看着他,在朝他摇头,示意他别过来,文乐帝回头,看到他父皇慈爱地看着他,道,过去罢,她只是嘴狠,她答应我,她会照顾你的,她心里有你……
等文乐帝再回头,皇后无奈地看着他,他又再回过头去,他父皇已经不见了,他没有了依靠,只得踩着金光,一步步朝皇后走去。
皇后满脸不悦,却在他靠近她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到之即,她伸出了双手,稳稳地扶住了他,于是这一刻,文乐帝就知道,这天下会有无数人辜负他,但他的乐山不会,她只会在他跌倒的时候稳稳扶住他,再带着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