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你在哪?我,我好想躺在你怀里……”
“我要去……去找……我的……我的光……”
“我好冷,冷,再给我盖个被……”
韩秀平躺在炕上,额头上敷着湿毛巾,脸通红通红的。不时胡言乱语。
两天前开始,韩秀就不舒服,咳嗽,流清鼻涕。以为是普通感冒,谁也没也没有在意,简单吃了几片药。没想到,夜里开始发高烧,现在整个人像火炭似的。
“狄丫,秀秀这样子八成是冲撞着什么东西了,这好像被什么附身了,你俩没去过坟圈子之类的脏地方吧?”
韩老太太忧心忡忡地问道。
“没有啊,她上午上学根本不能到哪去,下午我俩就一直在市场啊。姑奶,别着急,一会天亮了,去医院打上吊瓶就好了。”
狄丫睡眼惺忪地劝慰道,她皮实惯了。
“唉,这都烧糊涂了,我的赶紧给她叨咕叨咕,看看冲撞了哪路神仙。”
韩老太太起身下地,倒了一碗酒,拿了两根筷子,嘴里念念有词:
“哪路大神啊,俺家秀秀就是得罪了你们,也是无意的啊,你们行行好吧,放过这可怜的孩子吧,我给你们烧纸送钱……”
韩老太太一边叨咕,一边在酒碗中立两根筷子。筷子没立住,倒了。韩老太太又换了一套说词:
“是秀秀的爷爷奶奶还是姥爷姥姥啊,你们来稀罕秀秀了,这可不行啊,阴阳相隔,秀秀受不了啊。你们也别惦记,秀秀现在可出息了,都能自己挣钱了……那就是是秀秀的爸爸回来稀罕秀秀了,你不放心也有道理啊……”
韩老太太叨咕到韩秀爸爸时候,两根高高的筷子神奇地立在酒碗里。
“狄丫,我就说嘛,这是秀秀她爸回来稀罕她了,我这死鬼侄子惦记他姑娘呢。这可不行,我赶紧去十字路口烧纸,把这死鬼送走,你在家好好照看秀秀。”
韩老太太一边叨咕,在屋外角落里翻出一沓烧纸,就要出门。
“别去,不用去……姑奶,不用去……”
韩秀的声音很微弱。
先前她就醒过来了,韩老太太和狄丫的对话她迷迷糊糊地能听见,可实在没有一丝说话的力气,脑袋里像浆糊一般,浑身散架了一样。
韩老太太似乎没有听见韩秀的话,披上大棉袄,开门出去了。
“秀,你醒了,你都烧糊涂了。没事啊,天亮咱们就去医院。”
狄丫轻轻地抚摸韩秀的脸颊。
“水……”
韩秀咂吧着干裂的嘴唇。
“给你凉着呢,来,姐姐喂你。”
狄丫用汤匙喂水。
喝了几汤勺水,韩秀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狄丫手伸进被里摸了摸,默默拿起火柴,点燃了半碗酒。酒碗里的火苗熄灭了,狄丫用嘴试了试温度,开始用酒给韩秀擦拭身体。
上次从沈城进货回来后,无论上课还是卖货,韩秀脑海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帆东来”四个大字。
当时问过店员,这四个字与陆帆根本没有关系,当时的场所韩秀也没深究。可回来后一琢磨,有两点巧合怎么也解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