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过饭,老二媳妇收拾餐桌,让姐弟俩到屋里说话。
屋内刚打扫过,有傍晚清新空气涌入,老二跟姐姐一人一个单人沙发,心情也平静很多。问起父亲现在怎么样,刘凤女道,“就是记挂你,我劝咱爸,这也不是急的。现在大家都不理智,你也别急,等过一两年事情平静些,咱们帮你凑凑,也能东山再起。”
老二有些灰心,“市场一天一个样,现在起不来,以后更难说了。”
“先说眼下吧。”刘凤女也没什么好法子,安慰弟弟,“你就稳稳当当的,不会一直这样。”等走的时候塞给老二两千块钱,让他日常零用。
刘凤女是真照顾兄弟,她自己帮着给打听,还打电话给大哥三弟,一起给老二夫妻找工作。老大给老二找了个临时班儿,师大招电工,老二中专学的电力专业,而且,老大岳父就是师大的电工,就是挣的不多,一个月两千多。
但活儿不累,还能有老大岳父带一带他,也不怕适应不了。先试用,考个电工证就能正式上岗。
老二虽然依旧抹不开面子,还是去了。
老二媳妇的活儿是刘凤女帮着找的,在中学食堂卖饭,一个月也是两千多块。
夫妻俩一个月也有五千块的工资,起码自己吃用租房都够了,还能节约一些用于还债。
这是刘凤女替他俩打算的。
结果,老二媳妇没干半个月就被人家食堂开除了。
据人家管食堂的大姐跟刘凤女说,“不知道的还得以为她是主管哪。一来不先说干活儿,成天嘀嘀咕咕,挑七挑八,凡干活儿的事就不乐意做,总推给别人。我请她来做什么,我这儿又不缺大爷。”
老二媳妇跟刘凤女说食堂的人都欺负她排挤她,什么累叫她做什么,工资还那么一丁点,做起来很不划算。
刘凤女接着又给她找了超市收银员、售货员的工作,没一样能干满一个月的。
老二做电工倒还好,只是连续两次电工证都没考过,老大媳妇还给管后勤的经理送了两瓶茅台,人家才愿意再等一等。
更让刘凤女抓狂的是,老爹刘爱国为了帮老二一家,现在见天在小区捡易拉罐、汽水瓶,卖破烂挣钱。
刘爱国底气很足,梗着脖子道,“我正经挣钱,不丢人!”
刘凤女气的不轻,“我嫌丢人!人家得说我养不起亲爹,叫亲爹捡破烂过日子!”
齐志军也受不了这个啊,岳父跟着大小舅子时人家都是请钟点工伺候岳父,他家是亲闺女照顾,没请钟点工,也不能让岳父捡破烂啊!
齐志军给大舅子小舅子打电话,想请两位大小舅子劝一劝岳父,咱家真不差卖破烂的那几块钱。
老大老三也给老爹愁的不轻,眼瞅这就入夏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这要中暑了如何是好!
再说,一个个工作都挺体面,亲爹见天捡破水瓶子卖破烂,叫亲戚知道得怎么说呢。
刘爱国偏是个犟脾气,凭谁劝都不听。
老大夫妻到老妈家时说起这事,老大愁的直捏眉心,“爸现在上了年纪,越发不听劝了。其实我知道,他是想给二弟家添补些。”
老大媳妇把青提擦干,递给婆婆,“心是好心,可爸就是把全市的破烂儿承包了,也是杯水车薪。爸现在,是一点儿劝都不听。妈,不是我说,就是现在我们每月给爸的零用钱,爸也是一分舍不得花,都给二弟的。”
林晚照咬口青提,问老大,“现在老二他们怎么样了?”
老大道,“二弟把电工证考下来就行了。二弟妹的工作,我听说换仨了,也没个长性。”
林晚照想了个法子,让刘飞开车带着老二去瞧瞧刘爱国捡破烂的可怜样。要是老二无动于衷,以后都不用管他。
要老二还有半点人心,让老二自己去劝刘爱国。
捡破烂能有多少钱,就刘爱国的年纪,累病了光药钱也不少。得不偿失,做这样的蠢事!
可这就是刘爱国的心,可能非常的愚蠢,但,有时,父母为着孩子,那是什么样的蠢事都愿意做,什么样的辛苦都愿意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