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自然有一些大男孩、小男孩。
刚一进门,啥也不说,先跪在地上梆梆梆磕几个头,要么喊叔伯,要么喊爷爷,甚至太爷啥的。
总之就是一句话,以后这孩子托付给您啦,尽管使唤他,叫他多干活,敢偷奸耍滑,您只管打,打死了我也无怨。
有些木墩墩的小孩,进了门不知道磕头,爹娘那是又急又气,一脚踹在屁股上,脱了鞋子就开揍。
亲戚关系嘛……
大家都懂。
真要扯,所有人都能扯到炎黄身上,不是亲兄弟那也是表兄弟。
于是,短短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同门给大黄招来八百人。
这还是同门严格把关,极力筛选的结果,否则,能破三千。
孔黑子得知此事,调笑道:“黄先生这下要头疼了吧。”
大黄倒是来者不拒,笑着回答道:“八百张嘴吃饭,确实不少,可是换个角度想,八百个人干活,干得也不少。”
“黄先生这般不恤民力,是否有些苛刻了?”
大黄摇了摇头,“我的老师说过一个故事……”
孔黑子瞬间正襟危坐,拱手行礼。
“老师说,如果是搬两百斤的石头,他搬一块就累得气喘吁吁,走两步就得歇一下。可如果是搬两百斤的金砖,他能健步如飞,唯恐被人追上。甚至能肩膀上扛两个,腋下夹两个,头上再顶两个。”
孔黑子钦佩道:“我上我也行!”
大黄笑了笑,“如果干活能得利,付出的劳动越多,得利就越多,世上就不会有懒人了!到时候,他们只会求着多干活,根本用不到皮鞭,又何来苛刻暴戾一说?”
孔黑子忍不住反驳道:“未必吧!”
“我的老师说过,确实有那么一小撮种族好吃懒做不干活,整天躺在家里等着领钱领福利,他们不配为人!”
孔黑子心中一惊。
自己说的“未必”,是那么三两个无赖子,黄先生的老师说的却是某些种族。
“究竟是哪个国家,这般人性扭曲、道德沦丧?某定要为其著书,狠狠抨击一番!”
大黄随口说道:“老师说,海外有一地,终年烈阳笼罩,全年无春、秋、冬,唯有酷暑。酷暑又分两半,一半干旱少雨,一半大雨倾盆。其地河流众多、林木满山、牛羊遍野,民不耕可得食、民不劳可果腹,所以懒散成性、怠惰入骨,不知礼法、亦不守人伦。”
孔黑子听到这话,顿时气炸了肺。
“此国民众是甚模样?”
“其人无国亦无民,聚群而居,茹毛饮血。其貌乌黑,色泽如碳,恰如……嘿……先生若是再黑上几个等级,便是了!”
孔黑子听后也不恼,笑着说:“某这般模样,乃是周游列国,风吹日晒所致。某少年时,也是肤白唇红,丰神俊朗。如今居有定所,食有定量,不出一年,便能养回来。”
大黄仔细打量孔黑子。
初见时脸膛漆黑,与眉目须发一色,风霜满面、风尘满身。
现在,眉眼分明,须发整齐,气度沉稳,简直是换了个人。
大黄笑着说道:“先生腹有诗书气自华!论起养人,饮食起居哪里比得上做学问呢?”
孔黑子眉开眼笑,做学问,这是他最喜欢,也最自豪的事情了。
“黄先生所言之人,既不耕种,又不狩猎,整日好吃懒做、不见烈日,为何肤色如某般漆黑?”
大黄搜肠刮肚,想了又想,老师好像没有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