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浮华,斩却傲慢。
暗红的污血如同黑玫瑰,在黄褐色的土地上盛放。
在罗隆的眼中盛放。
在所有人的眼中盛放。
恐惧酝酿,痛苦滋生。
“你还是贵族,却不是人了。”
苏业左手握长剑,右手举起空药瓶,敬向全场,干杯世界。
苏业抛下长剑,大步走回角斗场漆黑的走廊。
黑暗之中,晶莹洒落,一步一星河。
一个扛着铁钩的驼背老人,擦身而过,慢慢走向场中。
高天澄净,烈日灼烧,而观众席上的声音比太阳更炽烈。
在众人的注视下,老人抡起被红黑色污迹糊住的铁钩,勾住罗隆的尸体,弯着腰,弓着背,缓缓拖行。
一条浅浅的血污如蛇痕延长。
许多人的目光落在雅典娜女神雕像与胜利女神雕像之间的奖杯与桂冠上。
“不能放过苏业!”
“杀了他!”
“没有人能杀贵族,尤其在城邦赛会!”
“他是第一个在城邦赛会杀死贵族的平民,但绝不会是第一个死在这里的平民!”
“雅典是贵族的雅典,希腊是贵族的希腊!”
“当我们贵族无人吗?”
一个又一个贵族站起来。
最后,全内圈的贵族站起来。
他们的数量,远远超过魔法师。
双方怒视对方。
“当我们平民无人吗!”
一个男人愤怒地站起来。
又一个人站起来,接着,全场的平民站起来。
他们衣衫脏污,他们满脚泥尘,他们身形瘦弱,他们目光坚定。
四面八方站在高处的雅典平民,包围下方的贵族。
许许多多贵族的眼中,掠过从未有过的慌乱。
苏业种下的恐惧,在他们眼中蔓延。
“贱民!”一个圣域战士突然暴喝,强大的神力传递他的声音,压下全场的纷乱。
所有贵族充满期待地看着他,所有的平民愤怒地看着他。
部分参与黑铁试炼的贵族学生若有所思,这个人,是凯罗纳的父亲,是圣域家族恩卡家族的家主。
在纸花谷外,凯罗纳为庇护和劳文斯联手的灰袍法师,被苏业的火球术烧死。
“只有死亡,才能洗净这个贱民泼向贵族的脏水!我以恩卡家族的一切祈祷,请伟大的战神阿瑞斯降临,惩罚那个杀死贵族的凶徒,诛杀那个污蔑荣耀的罪人,神罚那个意图推翻贵族的贱种!”
说完,恩卡家主半跪在地,双手托起一支生锈的青铜矛头。
锈迹之下,矛头熠熠生辉,散发出浓烈的血光。
仿佛一条血河在矛头上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