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回事?”他的朋友苏珊博恩斯问。
“我可以作证。”刚刚被吓到的赫奇帕奇学生——厄尼麦克米兰一本正经地说,试图挽回形象。
门厅里冻住的空气化开了,议论声热烈起来,不少小巫师挤到贾斯廷身边,想听得更清楚点。
校医院里挤满了人。
差不多所有教授都闻讯赶来了,在校医院下方更是挤挤挨挨地站着不少学生,麦格教授不得不每隔几分钟就去外面维持纪律,让乱哄哄的学生闭嘴,不要添乱。
一些人——比如赫敏和罗恩,就被抓了壮丁,在走廊里来回奔走。在一片乱糟糟的氛围中,庞弗雷夫人完成了检查。
“这简直是我见过最奇怪的病人,她的身体一切正常,除了魔力。往往这种情况是最难处理的,哪怕她少了一条胳膊我都能治好。”她不断摇头,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我也无法判断,但应该不是哑炮,可是这种症状——”
外面又传来一阵喧哗声,麦格教授噌地一下站起来,胸膛剧烈起伏:“那些学生就不能看看时候!我一定要给他们扣分!”她气呼呼冲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巫师。
麦格教授松了一口气,“你总算来了,邓布利多。凯瑞迪她——”
“我都知道了。”邓布利多朝她点了点头,先是环顾四周,他的目光仿佛拥有魔力,将教授心中的躁动抚平,接着他大步走到病床前,俯下身检查凯瑞迪教授的状态,银白色的胡须拖到床单上。
好半天,他直起身体,眼睛里带着一丝困惑。“我可以断定她没有变成哑炮,当然也不是什么诅咒——”
“邓布利多校长,有没有可能是默默然,我从书上看到过,特征和她体内的魔力很像——”庞弗雷夫人问。
“绝对不是。”邓布利多斩钉截铁地说。
他望着在场其他人,弗利维教授尖声说,“我没发现隐蔽的魔咒。”斯内普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说:“也不是魔药的影响。”斯普劳特教授也说:“她最近没有接触过喷嚏草、坏血草这类植物。”
“或许就不是魔法的作用。”特里劳妮戴着一副大眼镜,从天文学教授辛尼斯塔和神奇动物保护课的代课教授格拉普兰身后探出头,朝着病床方向张望。
“谢谢你,西比尔。”邓布利多简短地说。
他看向病床另一侧的刚刚睁开眼睛、表情古怪的菲利克斯,轻声问道:“你和凯瑞迪交流得怎么样?”病房里几位教授睁大了眼睛,齐刷刷盯着菲利克斯的脸,想看出点什么。
菲利克斯迟疑了一下,“阿不思,你最好亲自看看。”
邓布利多平静地对上他的视线,蓝眼睛在半圆眼镜下恍惚了一下,随后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色彩斑斓的奇异世界:这里分不清上下左右,脚下空荡荡的没有落脚点,四周是空旷幽暗的景象,仿佛置身宇宙。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打量周围,盘曲的双螺旋结构形成一道道金色的阶梯,从近处延伸到无穷远的视线尽头。紧接着大片的蓝色光球如闪电一般,辐射出一道道亮白色的电流,将仅有的一部分空隙填满。金色和蓝色彼此交织却又泾渭分明,在互相接触的边缘形成大片晦明不定的光影。
“这里是”邓布利多慢慢地说。
“布巴吉教授的梦境。”菲利克斯简短地回答。
说话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凯瑞迪布巴吉,她的声音比平时缥缈许多,带着回音,仿佛来自旷野,而且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从四面八方传来:“为什么为什么没有魔法的位置”
邓布利多表情肃然,开口解释说:“暑假里凯瑞迪发生了意外,她接连拜访了十几位麻瓜生物学家,最后一次,她的情绪十分激动,可能那时候她的身体就已经出现问题了,魔杖对她发出了预警,但可惜和她交谈的麻瓜教授怀疑她藏有枪支,冲上去打晕了她,然后报了警。我把她带出来时,她变得魂不守舍”
“米勒娃和我说过这件事。”菲利克斯露出回忆的表情:“在两年前的麻瓜研究国际会议上,布巴吉教授就表现出了对生物学知识的好奇,但她当时研究的内容非常基础,水平大概类似于一年级的漂浮咒?她的演讲因为意外中断,当时伊法魔尼的学生袭击了布斯雷斯酒店自那之后我很少关注她的研究领域和进展,但显然布巴吉教授没有放弃,这两年她的研究越发深入了。”
邓布利多注视着凯瑞迪布巴吉的奇异梦境,“她无法理解那些新知识吗?”
“比那更糟糕——她理解了,但无法纳入已有的认知中。”菲利克斯说。
邓布利多沉思了片刻,对四下里布巴吉教授飘忽的声音置若未闻,“是另一套体系?与魔法产生了冲突?”
“魔法和科学。”菲利克斯轻声说,“这两者就像是两个圆,千百年来各自发展出一套截然不同的体系,如果对比来看:魔法感性,多变;科学理性,严谨,彼此越发地泾渭分明,形成两朵璀璨的文明之花”
“但遗憾的是,我们的布巴吉教授误打误撞,发现了这两者的交集。”邓布利多感慨地说。
“就是这样了,”菲利克斯说:“她的认知太偏向巫师了,作为一名巫师她无疑是合格的,但是另一方面,恕我直言,她的科学素养少得可怜,但她偏偏妄想用从生活中积累出的智慧去理解另一个逻辑严密的庞然大物,这很难不出问题。”
“原来如此。”邓布利多轻轻吐出一口气,望着眼前的梦境,“既然知道了原因,要解决凯瑞迪身上的麻烦就变得简单了——可能还不止一种方法,具体用那种,我们出去后让凯瑞迪自己选择。”
菲利克斯点了点头,他也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