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有趣了?”到底是喜欢她所以觉得她有趣,还是因为她有趣你才喜欢她?那是武安郡主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拿来把玩的木偶娃娃。
“若是哪一天她突然变得不有趣了呢?”焉陀邑道,“你小时候也很有趣,现在不也一样变成这样了。”
咔嚓一声轻响,南宫御月手中的茶杯被捏成了碎片。焉陀邑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杀气在南宫御月身上蔓延。他有些迟疑,南宫御月这杀气到底是因为自己说他小时候的事情还是说武安郡主变得不有趣了?
却见南宫御月慢条斯理地将茶杯的碎片放回了桌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轻声道:“笙笙怎么会变呢?笙笙当然永远都不会变的,如果她变了……”
焉陀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暗暗在心中吸了口气。三妹说得没错,这些年二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启禀国师,太后娘娘请国师和宁都郡侯入宫。”门外,侍女躬身禀告道。
南宫御月皱眉,“何事?”南宫御月并不喜欢入宫,即便是从小将他养大的太后,南宫御月回京这些日子也只入宫探望过两次。事实上,除了白塔平时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南宫御月在哪儿。很多时候,即便是焉陀邑来白塔找人,十次里面有七次也是找不到的。
侍女低声道:“奴婢不知。”
南宫御月脸色有些难看,焉陀邑站起身来道:“想必是为了你的婚事,咱们这就进宫去看看吧。”
侍女暗中松了口气,微微福身退了出去。
两人结伴入宫直接便去了庆福宫,走进大殿时却发现太后宫中今天竟然十分热闹。一眼望过去,竟然看到曲笙正坐在殿中和太后说话。
“笙笙!”
“……”你没看见君无欢和大将军也坐在一边么?
楚凌无奈地看着已经站在自己跟前的南宫御月,客气地笑道:“见过国师。”
南宫御月微微蹙眉,“笙笙怎么来这里了?”
“笙笙是跟我一起来的。”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让南宫御月一听到手就忍不住蠢蠢欲动的声音。扭过头看去,果然看到君无欢正坐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但是南宫御月却清楚地从君无欢含笑的眼底看到了几分冷意。南宫御月和君无欢认识多年,一直觉得君无欢这人非常的虚伪,因为他几乎很少生气。即便是他杀人的时候,都很少真正的动怒。所以南宫御月一直觉得,君无欢是个比自己还要虚伪卑鄙心机深沉的人。至少他南宫御月生气就生气,杀人就杀人,哪像这个人无时无刻都在掩饰自己。
不过这一次,南宫御月却在君无欢眼中看到了几乎毫不掩饰的怒意。
南宫御月微微挑眉,抬手轻抚了一下微微勾起的唇角,“君无欢,你打算来见证本座与笙笙的婚事么?”
君无欢不理他,回头对太后道:“太后,您看在下方才所言可否属实?国师这…实在是有些严重,还是趁早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吧。”
太后闻言,竟然也十分担心的看向南宫御月,微微皱眉。
抬手对南宫御月招了招手,“阿弥,过来让我看看。”
南宫御月自然不会过去,他干嘛要让这个老太婆看?
太后见他这样,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跟我说说,你为何非要娶武安郡主?”
南宫御月看了一眼旁边的君无欢,突然凑到楚凌身边道:“我喜欢笙笙啊,笙笙也喜欢我。”
楚凌无奈地伸手隔开他伸过来的手,两人不动声色地拆了几招南宫御月终究还是没能碰到楚凌,有些遗憾地收了手。楚凌道:“太后容禀,我与国师不过数面之缘,连相熟都算不上实在是……”
南宫御月道:“笙笙这样说可是害羞了,我们明明已经互许终生,你如今这般待我可是看上君无欢这个病秧子了?”
楚凌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国师说笑了,我师父已经同意了我与君公子的婚事。今日前来,就是为了与太后跟前说清楚的。”
“拓跋兴业!”南宫御月脸色一变,神色冷厉地扫向拓跋兴业。拓跋兴业自然是不怕他地,淡淡道:“国师说要娶我徒儿,便是这么对我这个做师父的?我貊族虽然没那么多讲究,但是这长幼之分,还是清楚的。”
“就凭你也配做本座的师父?只有君无欢这个病秧子才会做什么委曲求全的勾当。”南宫御月不屑地道,“等你死了,你就不是笙笙的师父了。”
“弥月!”一直没说话的太后终于忍不住厉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南宫御月看着太后不说话,太后道:“你跟我说喜欢武安郡主就是这般喜欢的?你若真想要娶武安郡主,如何能对大将军如此无礼?”南宫御月道:“我喜欢笙笙,跟拓跋兴业有什么关系?”
太后只觉得头痛万分,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太后仔细回想,自觉这些年并没有让他受什么委屈,甚至因为疼惜他的遭遇,在宫中就算是皇子也不能轻易和他起争端。这些年,这孩子也一直都好好地,虽然性格有些乖张却也没有如此的扭曲啊?
太后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倒不是让南宫御月成婚了。这个样子,就算成了婚日子也是过不好的。
“罢了,方才长离公子和大将军已经跟我说过了。长离公子与郡主两情相悦,陛下那边也乐见其成。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我就不跟着掺和了。”她算是看出来了,弥月说喜欢武安郡主只怕也没多喜欢不过是糊弄她不愿意成婚罢了。为了这种理由惹上两个强敌,真是胡闹!
楚凌和君无欢对视了一眼,太后这么多年能屹立北晋朝堂不倒,果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只知道护短的长辈。
“多谢太后。”
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拓跋兴业道:“阿弥不懂事,方才的话还请大将军不要放在心上。大将军是我北晋栋梁,阿弥如此胡闹实在放肆,我必定好好管教于他。”
拓跋兴业点头道:“太后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