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她在太后眼里就是,没有秦婉卿那么讨人厌吧?
郁暖不想计较太多,她只需要管好自己不崩人设便是了。
但想想,为了不崩人设,她少说还有整整两三个月要熬。郁大小姐虽远没有她表现的那般有恃无恐,但其实……她内心里还是极害怕为父母兄长所抛弃的,故而她凡事皆踩着边缘,既不太过分,也不肯相让半分。
然很明显,忠国公管不着她,一见女儿委屈哭他就一个头两个大,索性尥蹶子蒙着脑袋只作不知道。南华郡主又是个纵爱女儿的,决计不舍得多说一句不是,郁成朗就不用说了,这段日子跟媒婆似的,跟着她团团转,嘴里头的碎碎念加起来能饶长安九九八十一圈。
她至今弄不清爽,郁成朗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烦人?
难道他其实知道一些内情,所以才如此胶着?
罢了,还是不要多想了。管好自己就行了,猜那许多也无益,她更不是爱费脑子的人。
瑞安庄里头没甚么好多呆的,反倒叫她觉得寒毛竖起,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就是不晓得到底是哪里。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亦不要去细探究竟,但本能却与想法背道而驰。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似乎在被甚么霸道并强大的掌权者所操控,每一处都古怪而扭曲。她仿佛像是,活在另一个人为她打造的奢华牢笼,和梦境里头一般,看似清明,却实则懵懂稚弱,不堪一击。
只她没有任何理由,更没有证据。那仅仅是感知而已,也或许又并不那么准确。
郁暖要离开时,瑞安庄里的管事便赶过来,袖手对她恭敬低头道:“郁大小姐,这两天秋日里,庄里钓上不少自家养的鱼蟹,皆是极肥美鲜嫩的,您若不嫌弃,便带归去做来吃,不论是腌制成鱼酱蟹酱,或是清蒸着沾豆豉醋料,那皆是一等一的美味。”
郁暖:“……”
无论怎样她都不能拒绝啊那真是很可惜!
于是她淡然微笑,乌黑润泽的秀发从肩头滑落,风姿绰约。她颔首道:“那便谢谢您了。”
管事便给她拿来了一篓鱼,和一篓蟹。
郁暖觉得,人家皇庄能这般出名,确实是服务态度极好。看看,她还没消费半块银子呢,倒是给顾客中秋优惠了,也实在太周到了些嘛!也不晓得是不是客人人手一份,那可能河里的鱼虾都得给捞完了罢?
郁暖想他端庄点头,微笑道:“谢您的招待。”
管事点头哈腰,眼观鼻鼻观心,恭敬道:“不谢不谢,那是应该的,这是您应得的。”毕竟,您不吃就没人敢吃了。
郁暖怔了怔,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虽然说不上哪里莫名其妙,但她真的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过郁暖也没有太过纠结于此了,不过便是对管事淡然颔首,便转身离去。
很快便到了这头的中秋节。
这也是郁暖来到这个世界的头一个中秋佳节,或许因为著作者的原因,这本书里头也有这样的节日。
她觉得,实在非常美好。
不过在本朝,中秋节也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仲秋节。
这并不影响她尚算较好的心情。
那是因为有月饼吃。
哦,理由就是这么肤浅,但这怎么能怪她呢?嗯?许久不曾吃过月饼,她实在有些想念了。
可真到中秋节,她才傻眼了。
忠国公府的宫饼,也就是月饼,大的直径足足十公分,旁边还围绕着一圈精致各样的小宫饼。
南华郡主还笑着道:“不若我小时候在家乡时吃的大。”
郁暖默默坐在旁边,面色柔弱苍白,只未语半句。但南华郡主发现,小女儿的眼里有点亮闪闪的,仿佛对宫饼十分有兴致。
于是她用力踩了忠国公一脚,忠国公立马反应过来,接话道:“哦,我小时候吃的才大,整整一案都摆不下,里头包着五种果仁,滋味可新鲜味美了。”
郁暖:“……”
她有些嫌弃地撇过脑袋,苍白着一张脸不说话了,只眼睛还略发亮地盯着桌上的宫饼。
南华郡主:“…………”
她瞪了一眼面色无辜茫然的忠国公,横竖都是他的错!女儿好容易来了兴致,倒又叫他打消了!老混球!
这儿的贵族,比较时新大份的月饼,毕竟笼统来说,平常人家也做不出又大又精细的月饼模具,更遑论在里头填上那么些馅料了,还不若分开一小只一小只的做,尚且能用许久。
所以,时间长了,巨型月饼也便成了土豪的仲秋必备,甚至还有无聊的贵族,兴盛起了比宫饼的游戏,具体内容为:比谁家的馅料多,馅料精细难得,最主要的是,比谁家的宫饼最大!
郁暖有些不知说什么:…………
当然,她是懒得参与这种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