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个月过去,曲玦和陈见素都已成年,陈见素正式戴上那根木簪,曲玦也开始束发。
这片沙漠的雷雨越来越多,曲玦觉得那只荒鲸仍然在沙漠的某处吞吐着云雾。
又一次走镖开始了。
这次是另外几家商户组成的商队,曲玦们备好了雨具。
或许是衍州城的官府办事得力,一路再没见半个贼人,平安到了衍州城。
与上次来时不同,这次的衍州城大街上经常能见官府的人,原本热闹的街景也有所收敛,曲玦的鼻间还能闻到一些木材尘灰的味道,这是他小时候在父亲工作的石木厂常闻到的。
曲玦去往石记医坊的路上,在城中的大街,看到不远处是一个巨大的建筑工地。
在那干活的也尽是些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人们,官府的人则做起监工,好整以暇地在阴凉处喝着茶,时不时对着工地吼上几句,或者直接拿起皮鞭抽向那些孱弱的身体。
有些人支撑不住,直接晕倒,迎接他们的是怒涛般的毒打。有的受不了,只得颤颤巍巍地重新站起来继续工作,而有的则就此长眠不起,被监工命人扔到一旁等待回收。
曲玦皱着眉头看了片刻,心中复杂但又无可奈何,仍然继续自已的职责走向城南。
熟悉的道路,不见熟悉的人。流浪汉与乞人少了大半,他们脸上的愁苦却更加深重。
曲玦来到有些冷清的医坊,柜台里是上次来迎接墨上雪的姑娘。
“你好,我来替魏师父取药。”
原本懒散地趴着的姑娘看到曲玦,一下子站起来。
“啊!那个痔疮少年!”
“痔疮?”
“呃……不是,你这次也是来拿药的吗?”
曲玦点点头,拿出清单,递给她:“这次我可是带了钱的。”
姑娘接过纸条:“啊,坊主说了,药材钱你上次已经一并付清了,今后就不用再付了。”
曲玦有些诧异,本以为那个女人会一直刁难自已下去。
柜台的姑娘开始在药柜里照着清单翻找药材。
曲玦环顾了一楼,问道:“这里的人怎么少了这么多。”
“都被官府征去建房子去了,不去的话就会被赶出城里,他们原本就是些没有本地户籍的流民,一赶一个准。城中那里你去看过了吗?”
曲玦答道:“看过了,我刚从那边过来,那是在建什么?感觉跟府衙都差不多大了。”
“有大人物要来了。”
“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