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室已经一片狼藉。
白哥瘫坐在地上还没回过神,陈哥也喘着气恢复力气。
一点时间谁都没说话。
“别休息,还有事没完呢,把她脑子里面的东西给取出来。”
我听着高海的指示,摸了摸尸体的后脑勺,摸到了一块凸起。还是软的,使了点劲才能摸到凸起里面有东西。
“白哥,能不能麻烦你把这里的东西给取出来。这算不算是破坏尸体?”我翻开尸体的头发,指着那处问。
“听他的。”先说话的是陈警,白哥也就没说什么,取了工具给自己简单的包扎开始动作。
“检查尸体时我们也发现了这处凸起,可想不到什么工具能造成这种伤口,你知道?”白哥问的是我,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温和,还能听出紧张。
“也不算是知道吧……”我叹了口气,“不止是这一具,另外的五具尸体上面应该也有。”起码这也算是个共同之处。
“‘渴血’是什么,高大爷你好像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跟我说说。”我避开陈警看过来的目光,盯着白哥的动作,看他拿了个针小心的刺进去,手突然顿住。
“里面还真有东西?!”说话语气很是讶异。“解剖尸体的时候可没发现……”
“这东西可不寻常,挺恶心人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连傀儡都算不上,做出来也不听话,只会找血,越新鲜的血越喜欢,但会做这种东西的人都应该死了……”高海说的时候好像还有些不确定,“你先看看,看看脑子里的是什么东西。”高海说完,白哥的手用了劲往上一挑,我听到“扑哧”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乍看过去还在缓缓的蠕动,也就一会儿就停了。
“什么东西,这么恶心,还是活的,虫子?”白哥问我。
高海用着我的眼睛,看了看,“错不了了,这东西,血迷子,这血迷子挺小的,还没成型。”
我已经听不清高海他们在说什么了。身体立刻僵硬的不能动弹。我见过这个东西。是我见过的东西!怎么可能忘的了!
这个东西,吸血,喜欢血,越新鲜的血越喜欢。
“高,高大爷,我,我被这东西吸过血……”甚至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怎么回事?你早就遇上了血迷子?”高海也充满了惊讶,“这东西不好对付,你怎么遇上的。”
我也惊讶着,要不是没看见它的模样我压根也想不到!要说起来,还是那次我跟林子去送郭叔的尸体。在后山的那回,莫名其妙的我就动弹不得,当时林子的脑袋里面就有这么个玩意儿,我还被它吸了血,要不是有人救我,恐怕我早死了。但醒来也没失血过多,一直以为是个梦,现在看起来,跟梦就没有关系!
“你认识这个东西?”陈警很肯定的问我,抓着我的胳膊还用上几分力气,“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攻击我们的……尸体,怎么会,怎么会动。”
白哥也是被吓白了脸,“我当法医十几年了没出过事,尸体能诈尸?我是做梦没醒吧,以后还怎么验尸……”
“先不说这个,白哥你去把其他五具尸体脑子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吧,注意别沾上血,这东西不沾血就没事。”我重重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看的精神点。
亏了这件事,恐怕陈警也没办法跟我扯什么唯物论了。
几分钟后,白哥出来了,手里面有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五个或大或小的血迷子。
“这东西恶心死我了,刚挑出来的时候都会动,差点还爬到我身上,幸亏我躲得厉害,什么虫子,以前都没见过,忒恶心了。晚上我是吃不下去了。”白哥把塑料袋往台子上一扔,满脸嫌恶。
我把刀从尸体里面拔出来,尸体也没有反应,陈警才重新搬起来放在台子上。
法医室是隔音的,所以刚刚闹出来的动静才没有人发现。
陈警似乎也不想要更多的人知道,没有出去的意思,搬过来三个凳子,面对面跟我坐着,“张少谦,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到如今能隐瞒的确实不多,何况这趟我也不是没有收获。
“高大爷,北三家的人会不会用血迷子,还是你知道哪个隐世的家族会?”
“没了,就我知道的应该都没了,血迷子这东西正不正,邪不邪,会做的人都死绝了,活着的也该跟我差不多岁数。”高海说的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