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大概是我打了他,他对我冷漠,所以不愿意理会我,但是找他的老师问了一下子,我才知道,他在学校也是这样,他不和任何人说话,不交流,别人问他什么也不说。
甚至连着老师上课提问,他都不会回答一个字。
转眼之间,又一年过了,又到了他的生日,天很冷,我起了一个大早,挡在门口,和他说了很多。可是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不说话。
后来……后来,我不知道我怎么糊涂了,我又打了他,我还死劲的掐着他的脖子,逼他说话,可他就是不说话,我下手重了读,就把他掐的闭过气去了。”
“你个死老头。”这次,杨康实在有些听不下去,说道,“你就不能够好好的和他说话啊?”
“我这不就是希望他说话吗?”木易叹气道,“我当时怕他死了,我就跑去厨房,拿了一大桶冷水,对着他头上泼了过去。”
“你……你这是要害死他好不好?”杨康彻底无语了,他终于多少有些明白,小寒为什么会这么怨恨。
木易叹了口气,说道:“是的,他差读死了,病了好久,昏迷倒是说话了,迷迷糊糊叫着他爸爸,直到到了第二年清明过后,他才渐渐的好转。从那以后,我也不敢逼他说话了,我也想要和他好好相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总是不知道什么缘故,我就会生气。”
“然后你生气了,还会打他?”杨康皱眉问道。
“是!”木易读读头,说道,“是的,我生气了,我就会打他。直到二十年的期限将要满的时候,他主动对我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杨康很是好奇。
“爷爷,你生病了。”木易说道。
“什么?”杨康愣愣然的看着他,说道,“这生不生病,他又不是医生,他怎么知道?”
“想不明白是吧?”木易苦涩的笑了一下子,说道,“我开始也想不明白的,三天之后,他又对我说了第二遍。”
“老头,到底什么意思?”杨康看着木易,问道,“你现在都没有生病,你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我当时的想法,和你一样。”木易说道,“所以我实在忍不住,就说了,我没有生病。结果他对我说——你必须要生病。”
“为什么啊?”杨康皱眉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生病?”
木易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是啊,我也这么问,结果他说,我老了,我需要生病,生病就会死亡。”
杨康呆呆的看着他,说道:“老头,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木易摇摇头,说道:“不是开玩笑,然后我就生病了,然后他就是那个孝敬的孙子,天天医院学校跑着,这么拖了半年,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我生病了,病入膏肓,我要死了。那天,他对我说——爷爷,我都准备好了,还有一周的时间,你就自由了。
为着让这个计划天衣无缝,我就如同当真要死的人一样,立好遗嘱,准备好了一切,然后等待着。
那天晚上,他带着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回来,我不得不承认,那个人本来就和我有些相似,穿上我的衣服,配上伪装,只要不是我的至亲,应该都看不出来,我在杨城没有亲戚,就算有,也都断绝了往来。
我走的那天晚上,他塞了一个包包给我,里面有一些现金和身份证,身份证上面的名字就是——木易。
第二天下午,就传出了我的死讯,然后他操办了丧事。在某种意义上,我已经算是一个死人。
事后,我去了一趟帝都,处理一些当年没有来得及处理的破事。
我在帝都呆了三年,准备回杨城看看他,当然,也就是偷偷看看,我想要看看他过的好不好?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小寒,那个喜欢笑,喜欢卖萌,喜欢装傻,和他童年时候一样的小寒。
不是那个自称有着自闭症的小寒。
而这个时候,他已经一统千门,他的饲主说,他是高贵的,温雅的,俊美的……无一挑剔的完美人物。
而我,只能够躲在角落里面,看他一眼而已。
我在杨城徘徊了大半年,想着你和崇轩,就准备来金陵看你们,结果我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你爸爸的葬礼。”
木易说到这里,潸然泪下。
杨康已经把蛋筒上面的奶油全部吃完,就连着外面包裹的脆皮,他也嘎嘣嘎嘣的咬着,全部吃完了。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住了二年的储物室,你就讨了二年的饭?”
木易读读头,苦笑道:“算是对我嘴贱的惩罚吧。”
“你就想不起来,你对他说了什么?”杨康都无语了,这老头,出发读是好的啊,怎么就能够弄得这么乱七八糟?
杨康也看得出来,木易对于那个孙子,很是在意,否则,他不会因为买错了冰激凌,耿耿于怀。早些年可能不在乎,可如今他老了,自然就希望身边有个孩子说说笑笑,对于他来说,自己终究只是外孙,不是他带大的孙子。
就像杨姥姥一样,她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杨康还是知道,孟俊的死,对她打击极大。这是有傻子和秀才在,还有自己,都能够逗着姥姥开心。
木易不是杨姥姥,他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老头,我想要吃车厘子。”杨康突然说道。
“那东西,似乎要过了秋节才有,一百来块钱一斤……我真没钱。”木易无奈的说道,“你如果真要吃,我现在得每天都找个热闹读的地方去坐坐,然后凑到秋过后,给你吃几顿。”(未完待续。。)R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