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离将弩箭拔下来,在草叶子上擦擦血,道:“在逃荒路上跟五郎爹学的,得打野味儿,也得防身。”
谢氏心疼地红了眼圈儿,“真是让你受苦了。”
上官若离无所谓地笑道:“当时是觉得苦,但回过头来一回忆,真是惊险又刺激。孩子们经过逃荒,胆量、见识、本事都提高了,都很懂事。”
五郎雀跃地道:“外婆,我跟您说,那时候……”
他说起了逃荒路上发生的事,那眼睛亮晶晶地欢快样子,可见没有留下阴影。
谢氏笑眯眯地听着五郎清脆的童音在山林里回荡,脑子里想着上官若离被人掳走后受的苦,又想起罪魁祸首还没找到,一时忧伤悲痛,一时恨意深重。
上官若离看她想的入神,脸色深沉,眸光冷冽,关心道:“母亲,您想什么呢?脸色如此难看?”
谢氏回神,冷声道:“当年掳走你的人还没找到,害你受了这么多苦,他们却逍遥法外,我想想就意难平!”
上官若离帮她摘下头发上的树叶,安慰道:“天理昭昭,他们落不到好下场!再说了,若不是他们,我也不会遇到五郎爹,更不会有凌月和五郎两个这么好的孩子,说起来,还得谢谢那人呢。”
谢氏哭笑不得,宠溺道:“你呀,总是这般善良,失忆了本质也没变!”
凌月凑趣儿道:“外婆,我和五郎,就是娘的幸运礼物!”
谢氏笑道:“好,好!说的也没错!只是缘分天注定。”
树林里传来“刷刷、沙沙”的脚步声,上官若离循声望去,脸色一沉。
蒋浩广背着一个背篓从山坡上走下来,看到上官若离他们,也是微微一愣,目光落在了上官若离的身上。
上官若离今天要打猎,穿一身厚料子男式春衫,梳的也是男子的发髻,更显得身材玲珑有致、腰肢纤细、英姿勃发。
再看看上官若兰,肤如凝脂,貌美雍容,更是让他看迷了眼。
上官若兰不管县令和蒋鹤轩怎么想,她见这二位女眷的目的,是让她们看看,她很重视上官若离这个妹妹,更看重亲家。
当然,话不会明说,上层人物说话,弯弯绕绕的,话要说的好听漂亮,但还得把意思说明白了。
上官若离暗暗观察,县令太太是听懂了,蒋鹤轩媳妇笑呵呵的似懂非懂。至于陪着说话的嫂子们,只有二嫂刘氏一个听懂了。
县令太太见谢氏有些疲惫,就识趣地提出告辞。
蒋鹤轩媳妇问道:“世子夫人和谢宜人在这里住几天吧,我家房子多院子大,已经收拾出几个院子供二位歇脚。”
钱老太忙道:“不用,不用,我们已经安排好住处了。”
谢氏道:“多谢了,既然亲家已经有了安排,就不去叨扰了。”
钱老太道:“就是,不叨扰你们了。”
蒋鹤轩可不是个好东西,虽然没明着欺负他们,但至少无视或者纵容了。
东周家的人逃荒都睡过野地,还腾不出几个院子?
家家都是大炕,家里没成婚的男娃子和女娃子们都去何二婶家,三个儿媳和吴文慧睡一屋,四个儿子睡一屋,就空出了两家的正房。两间卧室和堂屋一共三间,足够上官若兰、谢氏和丫鬟、婆子住。
小云一家都搬到大云家去,跟着来的护卫、小厮都住小云家。
这么一安排,就看出血缘关系来了,有事还是可着自家亲人,用起来不用客气。
当然,东周家的其他人也没袖手旁观,这么多人,还有车马,做饭的、砍柴的、喂马的,主动的分工合作,将他们照顾的很是周到。
上官若兰暗暗观察,觉得这伙人心很齐,训练有素的样子,做事有条理、有规矩,不像普通的村子。
谢氏下午休息了一会儿,晚上吃素,上官若离给她单独做的山药枸杞粥,炒了个蒜末青菜,凉拌了个荠菜,蒸了个糯米蜂蜜藕,海参豆腐、奶黄包、荠菜饺子。
谢氏笑道:“我一个人哪里吃的了这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