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好看?顾然那身材,穿大红像个红彤彤、圆滚滚的柿子。
小孩子的审美,她不懂。
不过,穿红袍子也不是不行,就同意了五郎的选择,给他选了大红色,到时候镶黑边儿,用黑色绣竹纹腰带,也很好看。
门帘一动,从里间走出一个年轻书生,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应是做的衣裳。他见到大堂里有女客,只飞快地扫了一眼,就低眉敛目地往门外走。
上官若离几个还在选料子,目光都落在竖在墙上的布料上。
突然,年轻书生在门口顿住脚步,目光放空了片刻,猛然回头,看向大丫。然后眼睛一亮,冲了过去,激动地道:“恩人!侠女!”
大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惊讶道:“是你!”
想起什么,脸色一白,迅速扫视了一眼大堂里的顾客和小二,忙道:“我、我不认识你!”
年轻书生激动地红了脸,“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你……”
“这位公子!”上官若离打断他的话,“你认错人了,我们真不认识你。这大庭广众的,你纠缠一个女孩子,这不好。”
年轻书生臊的脸红成了猪肝,忙作揖道:“对不住,小生失礼了!”
上官若离摆摆手,“没事儿,谁都有认错人的时候,公子请自便吧。”
年轻书生想说自己没认错人,但看周围这么多人,也就没在这里多做解释,作揖后,出了绣房。
不过,他没走,在绣房对面的茶楼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盯着绣房的大门。
喝了两壶茶,上官若离几个才从绣房出来。
他忙叫小二结账,追了出去,远远地跟着几人。
五郎牵着上官若离的手,小声道:“娘,那书呆还跟着咱们呢。”
大丫一惊,“我们走快点儿,甩了他!”
上官若离慢悠悠地道:“不用,他没有坏心,看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顾氏族学里是不能带下人伺候的,有下人跟着的,都在门口的倒座房里等候。
五郎跟顾然说话的时候,都快上课了,也没人看到。
是以,顾继母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当然,她也不会怀疑到一个五岁孩子的身上,还是前不久两人刚打成乌眼儿青的孩子。
顾抚军回来,顾继母一通梨花带雨的哭,顾爹就抄着铁戒尺去揍顾然。
顾然梗着脖子道:“你打死我吧!打死我让你们的儿子继承家业!也省的她动那捧杀我的心思!”
顾抚军看他还嘴硬,铁戒尺噼里啪啦地落到他的屁股上,“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畜生!还知道捧杀了?说,是谁挑唆你的!啊?!”
顾然咬牙忍痛,从牙缝里道:“外面的人都知道!大家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的眼睛被屎糊了!”
“孽子!畜生!”顾抚军更气了,打的更狠了。
顾然哀嚎大哭,“娘啊,亲娘!你的棺材板要盖不住了,你儿子要被负心汉打死了!娘,亲娘,你把儿子带走吧!好过小小年纪被人糟践!娘,娘啊,你怎么就抛下儿子啊!”
一开始是干嚎,号着号着,悲从中来,哭的情真意切、凄凄惨惨起来。
顾抚军被他哭的心软了,恨铁不成钢地将戒尺往地上一摔,道:“既然你知道上进,那一切就依你!你院子的事,从此不让你母亲管了!
不过,你能不能成才,端看你自己了!到时候,可别又怨怼你母亲不管你,不疼你!”
顾然眼泪噼里啪啦地落到地上,却笑了出来,“好,好,那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你……孽子!”顾抚军觉得自己无法跟这个儿子交流,冷哼一声,扔了手里的铁戒尺,去后院了。
顾然被两个小厮抬进了房间,褪下带血的裤子,露出青紫红肿、渗出血来的伤痕。
小厮吓的都哭了,那是铁戒尺啊,老爷真能下得去手!
拿出上官若离送的药膏给顾然抹上,立刻,一阵清凉在屁股蛋子上蔓延开来,驱散了火辣辣的痛意。
顾然舒服地喟叹了一声,道:“东景信一家都是好人呐!”
顾然家的这些事,上官若离不知道,只听五郎说,顾然走路一瘸一拐的,上课只能站着,应该是屁股上挨打了。
这与自家无关,上官若离也就没在意。只是五郎要求每天带的吃食多一点,要给顾然吃,他在学堂里很是护着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