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和的人们听了,都笑了出来,厨房里传出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见帮不上忙做饭的人,就去学堂搬桌椅板凳,摆在院子里。
孙氏‘咔嚓咔嚓’啃着青瓜,看东石、栓柱几个用斧子将整头猪都剁了,心疼地道:“都今天吃了?不过日子啦?留一半儿!”
东石道:“大喜的日子,都吃了!”
东有银怒道:“你个懒娘儿们!看不见都忙着,就你边吃边闲逛!滚去帮忙做活去!”
孙氏脸一红,讷讷道:“我这肋叉骨还疼呢,不能干重活儿!”
“你还敢顶嘴?”东有银眼睛一瞪,就想踹她。
“诶,行了!”东石拉住他,“今天大喜的日子,不适合打婆娘。”
栓柱笑道:“是啊,攒着明天打!”
其他人都打趣几句,各忙各的去了。
他们知根知底,一路逃荒过来,吃住都在一起,没什么隐私,对彼此的脾性都很了解。知道这两口子的行事作风,也就见怪不怪了。
桌子拼好了,凳子摆好了,盘子、碗、盆子、筷子都拿来了,厨房里的香味儿飘了出来。
在外面疯玩儿的孩子们闻到香味儿,‘呼啦啦’地跑进来,在厨房不远处探头探脑。
上官若离好笑,拿过一个小陶盆,用笊篱舀了半盆新炸好的肉丸子,招呼道:“五郎,过来。”
“来啦!”五郎跑进了厨房。
上官若离将丸子交给他,“出去给他们分分,先解个馋。”
“好咧!”五郎抱着陶盆出去,一群孩子立刻按照大小个儿排成一排。
这是规矩,不能抢,不能闹,等着分,谁哭闹哄抢,以后有好吃的就不分给他们。时间长了,就形成习惯了。
酒坛子今儿全搬出来了,李氏炸了花生米,刘氏凉拌了青瓜,大河媳妇将新炸的丸子分到小陶盆里,大山媳妇抓了几样干果摆在大盘子里,然后端上了桌子,让男人们先喝起来。
上官若离这边,将排骨炖到锅里,叫花鸡放进了烤炉里,白水肉煮上,鸭子烤上,让人烧火,自己开始炒菜。
幸亏他家锅灶多,还有不少烤炉,不然还真周转不开。就这,蒸馒头、蒸米饭、蒸糯米藕等,都去大云、小云和邻居家里蒸。
“在山上就听到鞭炮声了,定是东四兄弟考上了吧?”褚兴笑着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包东西。
覃薄宣和矿上的几个管事跟在后面,手里都提着礼物。
东溟子煜等人从屋里出来,将几人迎了进去。
褚兴见到秦恒,微微意外,“秦侍卫,你怎么来了?”
秦恒道:“二公子派在下来给东四爷报喜,东四爷考中秀才,第一名案首。”
看二人的表情,应是还算熟悉。褚兴来管玉矿,定是太子亲信,与秦恒熟悉也在情理之中。
几人祝贺东溟子煜,相互寒暄几句,就入席。
没一会儿,蒋鸿达提着礼物过来,众人厮见过,席位上又添了一副碗筷。
蒋鸿达落座后,道:“今年咱们县城成绩不错,光咱们南北溪村就中了三个秀才。蒋氏族学中了两个,不过名次都比较靠后。”
东溟子煜道:“蒋氏一族不愧是出过进士的大族、书香门第。”
我呸!蒋浩广干的那些破事儿,还自称书香门第呢?
蒋鸿达尴尬了一下,“你这次中了案首,不光给南北溪村争光,也给柳林县长脸了。”
东老头儿呵呵直笑:“我家四儿自小就聪明,爱念书。有道士给他算命,说是有大造化哩!”
东溟子煜一脸好笑,道:“爹,可别那么说,要谦虚。”
东春雷道:“真不是谦虚!咱们能活着到这儿,可多亏了你呀,可见苍天有眼,善待好人呐。”
蒋鸿达笑道:“你有了功名,在这里算是站稳了脚跟,男人们在外行走也底气足,丫头们,将来嫁出去,婆家欺负她们前要先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