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只先道:“夏兰还是完璧之身,当时被打了板子,常远便知道了,送夏兰去窑子的小厮跟常远还有几分交情,人还没进去,常远便拿银子给了那小厮,把夏兰赎了出来,送回了家里养伤。
常婆子照顾得夏兰很好,只是地震里,夏兰她爹被砸死了。得知了常远家的没了,我瞧着常远和常婆子也是伤心,好在姑娘送了些银子过去,又把夏兰接进了府里。
常婆子原本拦着不想让夏兰再进来了,我好说歹说是姑娘的意思,常婆子才松了手。”
林芷萱听着也是心安,此番倒是多亏了常婆子和常远。
林芷萱请了大夫来细看了夏兰的伤,道是不碍事,只要再养半个月就没有大碍了,只是不能下地,免得落下残疾。大夫却再三嘱咐林芷萱也要卧床休养些时日,她脚上的伤还没好全,不能再这么四处行走了。
王夫人听了也是逼着林芷萱卧床休息,晨昏定省也免了。
林芷萱和王夫人回家三天,才终于收到了济州林鹏海的家书。
与前世一样,林鹏海不曾伤着,好在地震时在白天,济州府衙又才新整修过,林鹏海逃过一劫,可是济州府却是伤亡惨重,尸横遍野。
六月十七,秋菊从金陵回来,只说这次回去金陵一切井井有条,比他们离开时好了许多,雪安也醒了,只是收到林芷萱的信的时候诧异了许久,看了林芷萱给她的信更是变了脸色。捧着信发了好久的呆。
林芷萱急忙问着:“雪安可问过你什么?可有回信?”
秋菊道:“安姑娘只瞪了我半晌,似是想问我什么,可是最后却什么都没问。只让我走了。我问雪安姑娘要不要给姑娘写封回信,雪安姑娘想了片刻点头了,可拿起笔来又犹豫了好半天,最终却一个字也没有写。与我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姑娘的信,只说让她想想,就让我走了。”
林芷萱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却是着实不知道雪安的心意。
秋菊回来没多久。地震也告一段落,杭州这次虽然守在不重,可是也死了不少人。譬如梁家的老太太。
各家料理好了自己的事,便开始了四处奔丧,送礼修房子。
家里房子的事林嘉宏一直在四处抢人来修,毕竟杭州如今修房子的工匠也成了抢手的。
王夫人在四处赴宴。林芷萱因着脚上的伤倒是闲了下来。成日里躺在床上,只有歆姐儿绕膝,林芷萱开始着手教歆姐儿认字了。
这些日子,就只有芦烟过来看过林芷萱,抱着她小小的雪丸,只说辅国公夫妇已经从京城动身回杭州,只是镇国公魏应祥却因着逢此变故京中缺人,被留下了。
交了七月底。果然济州传来了消息,济州出现了瘟疫。但是受灾最重的金陵却因着魏明煦在,而没有再发生瘟疫,没有进一步的伤亡。
只是……他还在金陵吗?
林芷萱听着林嘉宏打听来的消息,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背着人压低了声音道:“二哥哥,梁家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弄那场春日宴?是不是皇上……”
林芷萱拖长了声音,只看着林嘉宏,林嘉宏笑着道:“我和你嫂子当初也是这么想,后来还是二妹妹嫁过去之后,我和靖知有了几分交情才知道,不是皇上有事,是太后身子不爽,担心怕是就在这几年了。”
林芷萱如遭雷劈。
太后?!
怎么会是太后?
太后是先皇继后,年纪比皇上还要小上两岁,身强体健,皇帝死了之后她还活了十多年呢?怎么可能会身体有恙?
况且,太后是魏明煦的亲娘,若是太后有恙,他不可能不知道。
这只是梁家的已经引起了江南的怀疑,不得已的推脱之词故布疑阵?
可是林芷萱此时倒是真的开始怀疑,皇上到底有没有病。
以魏明煦的身份地位,他不可能不关注着宫里的一举一动,即便是他现在在金陵,可是他的哥哥十二爷和弟弟十五爷还在京城,不可能一丝一毫也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