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喝过酒?”慧安惊讶。
“我娘不让哇……说……酒嘛……乱性的东西。”静漪把空酒杯倒转过来,“我想喝西瓜汁……慧安姐姐?”
慧安就说:“那你等在这里别动,我去去马上就回。”
她几乎是小跑着回了惜阴厅,进门的时候,险些和人撞到一处,她低头说声抱歉,那人也欠了欠身。慧安走过去两步,才意识到刚刚撞到她的人是陶骧。她也顾不得多想,进去一找,哪里有西瓜汁?她惦着静漪,拿了杯橘子水出去,不想举目一望,石凳上已经没了静漪的影子。慧安大惊,快步走到假山前,叫起来:“静漪?”
没有回音。
有仆人经过,慧安忙问她们看到十小姐没有,都说没有。
慧安惊慌起来。她将橘子水放下,觉得不对,立即返回惜阴厅……
假山后,“嘘……嘘嘘……”静漪对陶骧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偷眼从缝隙里望着。
慧安的确是走开了。
陶骧皱着眉。
他一出来,便看到她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假山深处走。虽是冬季,地上的青苔却还有些湿滑的。他跟过来,是想把她带出去,以免她出什么危险。程家今晚热闹,此处却僻静。不知她是不是酒后胆子愈发的壮,竟然一个人走到这僻静之处来,也不懂害怕。
他没跟几步就已被她发现,回头先瞪了一眼。
被她一瞪,他索性伸手拉住她。
她甩手之际,听到慧安叫她,眨了眨眼,立刻背转身去,贴在假山石上,看着慧安着急的找她。
她藏好了才看到人高马大的他还在这,她急忙扯了他,硬是把他拽到自己身后去,“别出声。”她交待他。
嘘了好几声,声音还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想让人知道她躲在这里。
陶骧往后退了退,后背都贴在假山石上了。
此处假山石巨大,藏两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她离他很近,淡淡的脂粉香在寒气中被压制到最清浅,却又因为身体里的酒在燃烧,引发了另一丛香气出来……她摇晃着站稳了,看他。
这一方背着人、朝着天的小天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无缘无故的站在这里可也说不上是什么好事。
陶骧拉起她的手腕子就走。
她也不出声,使着蛮力往后退。
他一拽,她一拖。
陶骧回头看她,借着仅有的光线看到她的眼睛瞪的比他的大多了。
他却没有这么纵容她,硬是拽着她就走。
跟在他身后,她的脚步不稳,许是因为穿着高跟鞋……他盯了一眼那双在暗影中呈现极深的红色的鞋。又高又细的鞋跟,走在平路上都容易跌跤,别说这景观山石上了。
就这几步路,她走的几乎跌跌撞撞。他不耐烦,索性回转身来,扶了她的腰,本想将她托住,再走那么三两步也就出去了。偏偏她头重脚轻的,被他这么一扶,竟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袖。
陶骧往后退了一步,她仍抓着他的衣袖,跟着向前迈了一步。
她的步子没有他的大,两人还有半步的距离。
她显然是头晕,站在那里半晌都没有能抬起头来,眼睛半睁着。
惜阴厅里的舞曲节奏激昂,他想只要一会儿,江小姐便会带很多人来找她……他一念未了,她忽然问:“和我……跳支舞……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