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朔州,天气就像是由春回冬一般,时值四月初,依旧是冰天雪地,寒风刺骨。
马车内燃着的兽炉内,散发着丝丝暖流,很多侍卫头顶已经是白白一层雪花。
几个亲卫撒欢似的纵马奔了一段时间,传来爽朗的笑声,还有陆谦呵斥的声音。
杨霖这才睁开眼睛,身边空空的,往左一看,两个小丫头抱作一团,睡得正香。
这一觉醒来,怎么还是黑乎乎的,杨霖穿上衣服,掀开帘子往外一看,昏惨惨的天空上大雪纷飞。
走出马车,冷风扑面,杨霖精神一震,问道:“陆谦,到哪了?”
“回少宰,此地便是朔州了,再往前走一个时辰,就是朔州城。”陆谦骑马过来,笑着道:“少宰,属下刚在高岗看前面有些人马,许是朔州文武官吏,前来迎接了。”
杨霖点了点头,此地守军大部分是回鹘兵,这些人知道自己来了,必定会前来迎接。
只迎出这些路程,估计是因为金兵有南下的举动,不敢擅离职守。不然的话,估计刚进入朔州地面,就碰到他们了。
果然,不一会赶来的人,就是熟悉的回鹘夜落部的族长,被杨霖改了名字的杨夜。
“少宰。。。少宰,下官杨夜,见过少宰。”来人一身裘绒,左臂握拳置于胸口,单膝跪地。
杨霖笑道:“快起来吧,这么大的雪,当心把你埋里面了。”
杨夜笑着起身,凑上前,在马车下跟着,都快道杨霖脚上了。
杨霖不太习惯这种,便靠里一步,坐在马车上,问道:“朔州推广新政,成效如何?”
杨夜马上拍着胸脯道:“少宰放心,均分牧场,摊派捐税,让这群汉子当差有钱拿,还不都乐得上天。有谁敢不听少宰话,违逆新政,俺一刀就剁了他的脑袋。”
“至于学院那就更不用说了,寻常的贼厮鸟穷汉子,谁有机会让自家娃娃读书,便是俺那两个有幸跟了少宰的女儿,也识字不多。如今让他们跟金贵的老爷人家一样读书识字,是少宰给俺们回鹘人天大的恩德,谁敢不兜着,俺一刀就。。。”
“行了!”杨霖笑骂道:“你一刀两刀的,留着吓唬自己吧,我看你就不怎么样,张口闭口还是老样子,没甚进步。”
杨夜叫了个天屈,仰着头道:“少宰,你这就冤枉煞小人了,少宰的几本著作暗示倒背如流。”
这厮说完,竟然真的开始背诵起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圣人说身体力行,人人皆可成圣。脚踏实地,何处不能为贤。
格物致知,便是希望后世人致本心之良知于事事物物,而无人欲之杂。知而不行,为不知。知而行止,为不知。
知是行之始,行乃知之成。人为万物之灵,而人初将,其时懵懵未开。故善恶无辨,皆生存为先。此为心之体,亦为人之本。心是何物?用孟子四端为要,即是非之心、羞恶之心、恻隐之心、辞让之心皆为良知。”
杨霖目瞪口呆,随即大笑起来,指着他道:“不错,先不说别的,你是用过大功的。”
杨夜嘿嘿一笑,道:“那可不是,还不认字时候,俺就雇了个汉家教书先生,每天在俺耳边读。少宰,俺们夜落部,在前面为您设下全羊宴,您看。。。”
“好,陆谦,传令下去,随杨夜的人前去夜落部,修整一番,再入朔州。让朔州的官员,各司其职,不可懈怠。”
夜落部的城池已经修建起来,朔州一地,三面环山,中为平原,乃是桑干河冲刷而成。
在此建城之后,整修道路,也是一个极其便利的枢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