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真要等到谋取大位之后,才好处理,免得横生枝节。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有王莽这位前辈的例子在前面摆着,谁敢说就会百无一失了。
外面客堂的一种妾室,一见他出来,赶紧都低下头,生怕大郎点将侍寝,没来由得罪了大妇。
杨霖更加气恼,骂道:“一群软骨头,墙头草!”
---
摘星楼里,烛火通明,济济一堂的都是当朝炙手可热的权贵。
杨霖左边是宋江,右边挨着高柄,觥筹交错,已至酒酣耳热之态。桌上炭火正红,雕花的铜锅内翻腾着滚滚热气。
李师师带着另一个侍婢穿着月华裙、桃红色的小夹袄儿,一左一右站在一旁给杨霖捧壶侍酒。
京营行军的后起之秀,近来几次大战风头正劲的刘锜和杨沂中,殷勤地添着木炭,或者切一些兔肉。
如今他们都还是年轻小将,虽然崭露头角,但是毕竟资历不足。
杨霖派人叫他们来吃酒,是上官看重的表现,几个人心中也十分欢喜。
宋江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聚宴,心情说不出的畅快,大着舌头道:“少宰,怎地今夜有雅兴,邀我等吃酒?”
杨霖嘿嘿笑了两声,道:“我爹前天又出京了,我们不是大户,也没有个兄弟旁支,只有个外甥。待在宅子里和女眷厮混有什么意思,还是弟兄们相聚,来的痛快。今夜她们苦苦求我留下团圆,我一咬牙,还是出来和你们吃酒。”
这番话简直挠到了宋江的痒处,他乐不可支,道:“少宰,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他喝了点酒,一不小心吐露了杨霖就喜欢在府上厮混,连着一个月托病不出来的事情,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众人的眸子大都带上了几分朦胧的醉意,只有高柄还保持这清明,他被艮岳的事折磨的够呛,这几天了也没有缓过来。
杨霖喝了一杯,觉得有些凉,拍了拍李师师道:“去温一下酒,有些凉了。”
李师师指使旁边的侍女去温酒,自己则倒在杨霖的怀里,杨霖一只手在她身上摩挲,另一只敲着桌子问道:“今夜春和殿,你们都去了么?”
“去了,少宰放心,没有什么事端。”高柄回道。
“其他人倒是还好,就是那高丽国的李资谦,言语间对官家有些不敬,惹得官家黑了脸。”
杨霖愣了一下,那李资谦到汴梁,先去的昭德坊,恭敬地跟二孙子一样,跟自己说话就没直着腰过,哪来的这个胆子。
宋江嗤笑一声,道:“高丽小儿,惯会看眉眼高低,已经开始为少宰效力了。”
杨霖这才像明白过来,这李资谦和他身后的高丽,只怕是已经看出大宋江山即将易主了。
这一招提前站队不说,还顺便讨好自己,在抱大腿这一方面,不得不说小高丽真是有点东西。
虽然是谄媚自己,但是杨霖还是有些膈应,撇开高丽不谈,问道:“金人使者,来的是完颜拔离速,副使麻达。拔离速是金国大将完颜银术可的弟弟,他们兄弟在伐辽时功绩都不小。
完颜阿骨打起兵之前,就是派完颜银术可等人,去上京府出使,刺探契丹的国情。那银术可回去之后,便说契丹上下昏聩,腐败无能,大力主张阿骨打起兵。
如今他弟弟来了汴梁,未尝没有这个意思,我们也要小心防备着些。”
宋江满不在乎地说道:“如今俺们大宋兵强马壮,猛将如云,又有那长城险要,云内幽燕尽在手中,怕他作甚。金人识相的最好是不来,要是来,管教他有来无回!”
刘锜本来因着年轻,不敢插话,此时也忍不住道:“宋太尉说的不错,就是他不来,俺们也还想出关,会一会这掀翻大辽的兵马哩。”
呼延通却是和女真人交过手的,面色比较凝重,道:“战事一起,胜负只怕在五五之间,最多是我们六成。因着地势和城池,还好打一些,一样的兵员我们只训练了不到三年,他们是自小在野外长大,惯会与猛兽厮杀,局势并不能容俺们为将的轻敌。”
杨霖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可是呼延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