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杨霖一拍桌子,骂道:“老公相如此劳苦功高,竟然一连死了两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蔡京也忒倒霉了点,但是杨霖心里其实没有这么愤怒,这个“蔡老虎”的恶名他也是早有耳闻,一直没腾出手来治他。
蔡京的儿子,好的知书达理,就像是自己的爱徒蔡绦,但是也不乏文不成武不就的狗杀才。
凡是被蔡京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一般都是学识出众,得才兼备的。但是因为仕途留在老家养大的,全都是些歪瓜裂枣。当初蔡京的那个不成器的孙儿,就差点引起了两个人之间的决裂。
“嫌犯已经被押赴京师,由刑部亲自审讯,定罪问斩。”当街刺杀知府,按律必是死刑,所以刑部还没有审讯,宋江就笑呵呵地说道。
杨霖眼珠一转,道:“此事关乎老公相,岂能等闲视之,刑部之外,另设。。。公明,你亲自去陪审,以示我等对老公相的重视。”
杨霖没有把这个刺杀案放在心上,他本来想自己去,但是没有时间。环顾殿内,就属宋江官最大,便让他去审,给足了蔡京面子。
把人家搞回老家监管起来,杨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实际的好处不能给,面子上的事必须照顾到位啊。毕竟蔡京无论怎么说,都是如今新政的奠基者,大宋的一代能相。
宋江笑呵呵地接下这个差事,反正他现在不是很忙,大宋虽然南北两边开战,但是战略策略早早就定好了,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如今最忙的,还是新政那一摊子事,查缺补漏,逐渐改进。
毕竟搞新政,大家也没有经验,宋廷这些年来的改革派倒是不少,但是清洗了一大部分,剩下的也未必有什么真实才干。
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发现一个问题,解决一个。
还有一些当时的妙招,却是给后面挖了大坑,比如说杨霖推行银票,本来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却差点挤垮了朝廷的铸币局。
幸亏还有大宋和日本的钱币贸易,杨霖马上派人去和倭国联系,要加强合作,互通有无,倭国当然是不胜荣幸,可是这又关系到密州市舶司的利益。
密州港还是太小,一旦扩大规模,很可能出现不够用的局面,朝廷不得不再次拨款,大力兴建其他港口,发展天津港。
每一步,都是被逼出来,也是被赶着前进,杨霖这个掌舵人的时间,真的是没有多少的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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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寨前,女真人鼓声大作,催促着无数的生口上前送死。
一列列的长梯,被他们推着前进,守城辽将萧乙薛,眼珠登的似乎要爆出来,大声呼喝这手下兵马弓弩齐射。
这些冒死冲锋的人也是辽人,但是眼下根本顾不上了,让他们把梯子推到城下,就要跟女真鞑子正面交锋了。
几乎所有的辽人都认定,不远处的女真鞑子,是自己无法战胜的。
这些起家老谋克的女真鞑子,都是有四五年征战经验的老手,经历了女真奇迹般崛起的全部历程。一路摧枯拉朽,击灭了庞大的辽人帝国。
他们信心十足,他们武力彪悍,他们一个可以顶二十个契丹人。
前方战事正紧的时候,萧乙薛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因为他至今还没有看到女真的主力在做什么。一丝不安,就像是蚁虫在咬着他的心。
突然,桑干河上,烟焰之中。一条条小舟船分开火焰,逆流直进,已然冲近了拦河水城!
女真主力要强渡桑干河,如此一来,他们就不用攻克永宁寨,直接去打弘州,甚至也可以绕过弘州,直接去打云州。
萧乙薛心中一紧,嘶吼着下令:“发射信号,警告弘州。”
焰火腾空,弘州城中兵马,在城头有千里镜,早就觉察到了。
姚平仲和耶律大石,一块率兵出城迎敌。只见水面上,无数的小舟飞一样的前进。
划船的都是生口,稍有懈怠就是一刀,然后踹进水里。
姚平仲一挥手,宋军阵中前排裂开,推出的一台台床弩已然绞好了弦,一把把手弩箭簇寒光闪耀。
重重的鼓声响起,随着鼓声,令旗一挥,箭如雨下。
完颜娄室双眼好像喷火一般,盯着对岸的弓弩手,他们在这么远的距离,还要躲在刀盾手后面,利用盾牌的掩护射击,简直是把贪生怕死发挥到了极致。
姚平仲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就要哂笑一句:鸟鞑子懂个什么,现在大宋的兵一个多贵,你知道么?
河风扑面而来,几百年的岁月匆匆而过,萧萧河水在此刻又听闻汉家金鼓,河水翻腾,每一次浪花拍击船头的涛声,仿佛都有悲歌响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