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总是怡人心脾,寒风带来的运河水气似乎也没了往日的喧尘,张安望着图纸再看看运河,踌躇满志。
不远处,杨霖就坐在边上,看着一列列的挖河大军,身边的陆谦拿着一张花名册,一一寻找。
一些将门世家,到了这里挖河还不消停,潘意的家将那里,严刑拷打下有几个又招供出好几家。
张安走了过来,兴冲冲地说道:“少宰,只要朝中款项继续这般及时,两年之内,下官保证修到幽燕!”
杨霖点了点头,看着打了鸡血一般的张安,笑道:“取直运河,是为了河北一带与中原重新连接,至于说修到幽燕,目前还不着急。
等到了河北一带,先舒缓黄河古道,避免水灾洪灾,还有就是汴梁到洛阳一带,也是淤泥堆积,难以行船。我们要的是纵横南北,连接东西,而不是单纯的取直运河。”
张安本来以为干完这一票,就清闲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大的工程等着自己。他对挖河的热情很是高涨,一听心里顿时更加有干劲,拍着胸脯道:“少宰放心,只要张安有一口气在,而大宋还有没建好的河渠,下官就不离开河边半步。”
杨霖心中钦佩这样的人,但是嘴上还是劝道:“修河乃是百年大计,我们能做的,是尽全力留给后人一个安全牢靠、沟通南北的运河,但是也别想毕其功于一役。该回家陪陪家人,赡养双亲,还是要回的。”
张安心悦诚服,深深作揖,杨霖在士林的评价虽然呈现两极分化,褒贬不一。但是在这种实干的人眼中,就是一个灯塔一样的存在,光芒万丈。
是他以一己之力,促成了无数的杂学家和匠人地位的提升,杨学的实质就是实干。读书人学以致用,到头来难免归于每一个脚踏实地的工程和营生上。
远处的陆谦,已经带着手下,在河堤外秘密处斩了一大批的将门世家中人。这些人暗中指使自己的家将,与开封府雁山的贼人脱不了干系,而且还几次密谋刺杀杨霖。
滚滚河水中,多了几具沉尸,很快就会成为水中生灵果腹的食物。
陆谦走了过来,附耳说了几句话,杨霖也起身,道:“张安,本官就先回汴梁了,你好好干,不用出来相送。”
张安抱拳道:“恭送少宰。”
说完之后,就回头走向了河堤,果然没有来送。
正午时分,一群亲卫护送杨霖来到汴梁城郊,被这滚滚声浪骇了一跳。
“怎么回事,老子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莫非汴梁有什么大事?”
陆谦早就前去打探,回来之后哭笑不得:“少宰勿慌,是高柄将军出征,汴梁百姓壮其军威,相送至此。”
“高衙内,走到哪也是个风光体面人呐,哈哈。”杨霖笑着拍马入城,到了家门口,只见一辆熟悉的马车。
在院门外,杨三牵过马,笑道:“少爷,那皇城司的刘提举,等您半天了。”
杨霖赶紧迈步进去,果然花厅中,刘清水坐在厅中喝茶。
见到杨霖之后,一向大大咧咧地刘清水,竟然难得的露出一丝扭捏。
“清水?”杨霖一向是直呼其名。
刘清水打着哈哈,道:“大郎,你可有日子没去我府上了。”
杨霖感觉有些不对,今天的刘清水怪怪的,这厮俊美如处子,不会是。。。